紀襄撲哧一笑,道:「你瞧瞧這是什麼花?」
司徒征將手帕舉到眼前,仔細分辨了片刻。她的繡功不錯,十分生動,司徒征對花卉不熟悉,也認了出來。
「芍藥。」
他微微一笑:「為何會送我芍藥?」
「維士與女,伊其相謔,贈之以芍藥。」紀襄輕快地吟誦道,「距離芍藥開花,大約還有兩個月,那我就送你一朵繡的吧。」
司徒征有些意外地又仔細看了幾眼,微微笑道:「多謝。」
小道狹窄,周遭樹木茂密,放眼望去是一片深綠淺綠中夾雜著粉白花朵。司徒征將手帕收好,和紀襄相識一笑。
惠風和暢,誰也沒有提出就此告別各自回去,左右這裡極少有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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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序前幾日,就覺得自己的傷好了,可以如常下地。
他留了個心眼,沒有告訴任何人他已經好全,讓太醫也暫且瞞著。
太醫勸告他說,如今他年輕,傷勢恢復得好,但也不能立即在外跑動,最好再躺幾日。章序一口應下了,太醫也就順了他的意思,告訴蘇夫人和太后的宮人,章序還不能下地,需要靜養。
昨夜,被他派去盯著紀襄的人來回稟,紀襄又出宮去了,但她一出去就失去了蹤跡,根本不知她去了哪裡。而謝方倒是在宮中,一直沒有出去過。
章序一聽覺得不對勁,毫不猶豫就定下了明日去找紀襄。
見到他來,碧梧雖然有些慌張,還是按照紀襄的吩咐,鎮定地告訴他紀襄去見太子妃了。
這章郎君,不會要直接去太子太子妃的寢殿去等姑娘吧?
碧梧看著章序離去的背影,心裡泛起嘀咕。
而且,他怎麼突然就可以正常下地走路了?昨日她去打探過,明明說的是章序還躺著呢。
被碧梧惦記的章序就是這般想的,他是想到了就要立即去做的性子。他不會蠢到闖進太子妃內殿裡去找紀襄,在殿外不遠處等她好了。
正好,他還知道一條隱蔽的近路,可以直接到太子寢殿。
過了這麼久,她即使再生氣,也應該氣消了。
一會兒應該怎麼問她呢?你最近有沒有出宮過?你怎的這麼久都沒有來看過我?你最近在忙著做什麼呢?
章序思來想去,琢磨著一會兒要說的話,都沒有想好要不要問她之前和謝方一起出宮的事情。
他以前沒想到謝方會這麼不要臉纏著紀襄,他也就算了,紀襄竟然也會搭理他!
她怎麼會看上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孩呢?
不對,她應該也不至於看上謝方。她上回的反應,不像作假。
紀襄可能只是臉皮太薄,不好意思拒絕。
他這麼想著,心情頓時好了不少,見路邊的花花草草都順眼了。他在小徑的分叉口拐彎,走了幾步後,突然停住了腳步。
章序遲疑地抬手,用力揉了揉眼睛,揉下幾根眼睫毛。
他竟然看到了司徒征和紀襄,二人側對著他。
紀襄的唇角噙著一抹笑,抬頭看著司徒征。
他沒有看錯,這人就是司徒征!這個偽君子,捧起了紀襄的手,握在自己的手裡。
面容猥瑣,神態淫。邪!
章序聽見自己的牙齒咯咯作響,眼前如閃過一團白光,渾身上下所有的血液都衝到了腦中,如要炸裂。
原來他一直都想錯了......
章序大步向前,咬緊牙關,直接一拳打向司徒征的臉。
二人正在說笑,哪裡想到這裡會有人突然出現。饒是如此,司徒征下意識地閃避開了。
章序眼睛發紅,腦中心中都是方才司徒征拉著紀襄手的場景。見他躲開,立即又出手朝他打去。
司徒征皺眉,道:「停手。」
紀襄被適才章序衝過來的動作推倒在地,她臉色慘白,呆了一會兒才爬起來,想要分開二人。
她喊道:「你們別打!」
兩人已經廝打在一起,哪裡還能顧得上她?眼看她就要被打到,司徒征突然側身,將紀襄護在懷中,自己則是脊背受了章序重重一拳。
司徒征皺眉,輕輕拍了一下紀襄。
身後的章序看到他這般,更是氣得發昏。他腦中有個理智的聲音提醒他,司徒征護住了她,自己若是繼續再打司徒征,在她心裡,指不定就會偏向司徒征了。
可他實在顧不上冷靜了,一門心思就是要將這個勾搭紀襄的男人打殘打死。
司徒征飛快將紀襄抱起放在一樹灌木後,自己一轉身就被章序痛擊一拳。
他被激出火氣,和章序扭到在一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