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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又如何?

談家的事情就此結束,他和紀襄也結束了,這很合理。

往後要做的事情更加艱難,他不會有任何空閒。

他回過神來,搖了搖頭,轉身回到書案後。

看著桌上的兩匣珠寶,他「呵」了一聲,沒有將它們收好,也沒有移開。他隨手拿起桌上一本書,認真讀了兩頁,大約是被紀襄翻閱過,這上面的批註不是他所寫。

他忽覺困頓。

司徒征揉了揉眉心,他很確信自己沒有因為昨夜飲酒而不適。

但仍是有些困。

他走到床榻旁,上床側躺下,閉上了眼睛。

也許昨日他真的醉了,因為他昨夜入眠時,根本沒察覺到異樣。但眼下,枕畔縈繞著一股極淡的清甜芬芳。

雖然微乎其微,但他還是感覺到了。

這是人身體髮膚洇出的香氣。

司徒征皺著眉頭躺了一會兒,只覺渾身都不自在。他重新坐了起來,下床整理衣冠,將青筠喊了進來。

「你過來聞聞——罷了。」

青筠正要上前聞郎君所指的枕頭,又被他叫停了。小童圓溜溜的眼睛轉了轉,問道:「郎君,我還聞嗎?」

司徒征問:「你多久沒有換過床褥了?」

青筠撓撓頭,他一時半會兒還真想不起確認的日子了。司徒征半個月沒到靜園了,是以他也沒有來過。

他瞥了一眼郎君的臉色,道:「我現在去換。」

司徒征抬手阻止,這時畫墨失魂落魄地走了過來,看到門開著,一驚,連忙進來行禮問安。

她從沒有如此茫然過,想問什麼又不敢。

「紀姑娘走了。」畫墨嘴唇開開合合,最終只說出這一句。

她小心翼翼地看著司徒征,捧起手裡握住的一對玉鐲,在日光下閃著瑩潤的光。她恭敬道:「這是紀姑娘賞奴婢的。」

司徒征瞥了一眼,沒有說話。

畫墨低著頭,看來郎君不打算要這對鐲子。她不敢立刻帶上,動作輕輕地收好。

屋裡靜默了一會兒,畫墨和青筠對視一眼,正想告退時,司徒征道:「你去聞我的枕頭,有無異味。」

她是女人,去聞紀襄的味道倒是無妨。

畫墨懷疑自己聽錯了,但沒有問什麼,上前拿起司徒征說的枕頭,放在鼻下聞了聞。

枕頭自然會有味道,但遠遠稱不上有異味。

「有沒

有一股淡淡的香氣?」

畫墨仔細地再嗅了嗅,道:「郎君若是想確認有無香味,應該是沾染了房間裡燃著的檀香。」

她放下枕頭,有些不安,淚水在眼中打轉,連忙忍住。

實在是不知道為何,她說完後,郎君的臉色頓時沉了下來。

冷冷的,面色不善,讓人瞧了都心裡發慌。

司徒征閉了閉眼,淡聲道:「把床褥枕頭都扔了。」

「燒了。」他又補了一句。

畫墨和青筠都呆住了,愣愣地看著他。畫墨到底比青筠機靈一些,想到了是因為和紀姑娘恩斷義絕,所以她睡過的被褥枕頭,郎君不想要了。

但是燒了......

司徒征霍然起身,道:「罷了,不必管這裡了,給我重新收拾一間臥房。」

他走出房門之前,回身看了一眼屋內。

這張書案從前都是紀襄坐在他身旁,那時他腦中偶爾也閃過類似「紅袖添香」的話。但紀襄從沒有給他添過香,磨過墨。

她都是看著他,和他說話。

坐在他的懷中。

司徒征走了出去,春光朗朗,天色溫潤,流雲慢慢地在湖水一般的碧空上飄動。

今日天氣怎會這麼好?

他腦中突然閃過這個念頭,又想到紀襄問他要回手帕。

那日她送完手帕沒多久,章序就來了。他和章序鬥毆一場,回到靜園後,讓陸謹給他包紮過。至於收在衣衫里的手帕,他完全沒印象放在了何處。

他命畫墨去問漿洗衣裳的僕婦。

許久,畫墨才回來,向站在一棵樹下的司徒征回稟道:「郎君,孫大娘說手帕沾了血污,很難清洗。她覺得您也不會要了,就把有血污的地方剪掉了,剩下的絲絹她捨不得丟,原本想試著能不能賣,但這些時日沒出去過,就還留在手裡。」=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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