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士有些懵。
宣譽解釋道:「幫他擦擦身子。」
護士笑了笑:「宣醫生,我們每天都會……」護士頓了頓,「好吧,我幫您準備。」
宣譽摸了摸盆里的溫度,有些燙,他加了點涼水進去,皮膚接觸的剛剛好,不溫不熱。
浸了溫水的毛巾剛接觸宣謙行的皮膚時,肉眼可見他瞳孔收縮,特別恐懼的樣子,仿佛是滾燙的熱水糊在身上,嗓子卻叫不出身子動不了。
宣譽當做看不見,慢慢細緻的幫他擦拭。
一個小時後,宣譽將水倒掉,然後把毛巾掛在邊上,拖了張椅子坐在他床沿側。
宣謙行索性閉上眼,什麼都不想知道,一副放棄的模樣。
「我現在說話,你應該是聽得見的。」宣譽摸了摸指腹,這冬日乾燥,室內暖和,皮膚都開始失去水分,喉嚨忍不住咽了咽。
「你養了我十多年,一直記在心裡。要是你願意的話,我偶爾過來幫你擦擦身體。」
宣譽低下頭,似乎想起溫灼裴那天的話,跟剛才護士所說的對比了一下,貌似哪個結局都差不多,也就是早死跟晚死的區別而已。
「關於你做的那些事,我沒有資格說原諒你,因為有資格的那個,已經不在了。」
隔壁的宣瑜比宣謙行要更早的轉去普通病房。
最後,宣譽起身,心裡有些悵然若失,他這樣做法跟黑天也沒什麼區別,這樣的人,這樣的事。
「別抵抗治療,我走了。」
臨別的那一刻,宣謙行微微張開眼皮,眼眸化作嘆息,又閉起了。
往事本落了一層灰,是他宣譽親自擦拭,嶄新的重新翻出來,然後鬧了個天翻地覆。
對於宣瑜,他從來都是愧疚的,等他醒來,宣譽什麼都不能給,只能將手上的東西原路歸還。
「我幫你保管著,希望有朝一日你能醒來。」
剛出了醫院後,宣譽就接到一個電話。
「有人惡意收購宣氏集團?」
董事會的組成除開宣家的一些親戚外,還有幾個是開國元老般的宣謙行的老朋友。
宣謙行跟宣瑜一倒台,他們紛紛不看好宣譽,正巧這會兒有人到處收購宣氏集團的股份,也就讓對方乘隙而入。
「那幾個老傢伙手上持有的股份已經超過5%,雖然不多,但因為公司股票分成比較散,宣董跟宣老手持的也不多。」
相對於那幾個忠心手下的心急火燎,宣譽拉開車門,收攏風衣下擺跨腳坐進去,顯得冷靜沉著:「能不能查到什麼公司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