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最開始的虞老太爺進來,到最後所有人都離去,沒人讓虞姣分辨半句,她站在房門口就像欣賞了一場鬧劇,此時見所有人都離開了,只有二哥仍舊失魂落魄的跪在當場,她不由得眼一紅,吸了吸鼻子過去拉道:「二哥快起來,地上涼。我沒事的,其實封不封院子祖母這幾個月也不能讓我出去,就當……」
話未說完,人已經被虞之潤狠狠的摟進懷裡。
男女七歲不同席,正常來說,虞之潤此時的舉動已是破了規矩,可他真的忍不住,他不明白自己的妹妹到底做錯了什麼?這麼多年因姨娘被困在這個院子裡,剛出來不過月余,中間又數次經受嘲諷打擊,若是因為姨娘的過錯,這些人大可在自己身上撒氣,他們找姣姣做什麼?他妹妹委曲求全,只想學點東西……
虞老夫人的話就是虞府的聖旨,雖然不可能真的將門用青磚砌起來,但大門落鎖卻是免不了的。當然,總還是要給留個口的,否則這寒冬臘月的,虞姣主僕三人不是餓死就是凍死。
虞姣不知道自己怎麼會混成這樣?該說是人善被人欺?可處於她這種地位,她真不知道怎麼才能不被欺負?別看那死老頭作起來誰都怕,換了她要是敢那麼作,估計早就被滅口了,沒見她那仁慈的祖母要給她找個庵堂嗎?
看著倆丫鬟那一臉的愁容,她也不好當著對方的面委屈,可等夜半無人,免不了跑到空間裡發泄情緒,好在她的抗打擊能力比較強,哭完後擦乾眼淚繼續認真描紅。
誰都可以放棄她,唯獨她自己不可以放棄,沒聽二哥說有他在嗎?回頭二哥要是真考中個頭名狀元,她這當妹妹的一手狗爬,豈不是太丟二哥的臉?
自強自立的小丫頭寫寫字悲從中來,忍不住又是一頓哭,實不知隔壁的楚煜快愁死了,剛把箱子擺到院子裡蓋了塊油布,第二塊油布還沒等蓋呢,又下雨了。
中國有句很寬人心的成語,叫否極泰來,意思是有什麼倒霉事別上火,等你的處境壞到一定程度好運氣就來了。以前虞姣對這話是嗤之以鼻的,可第二天,當她看到香綺從小籃子裡拿出只用油紙包著的燒雞,這丫頭終於信了。
「哪來的?」小丫頭緊盯著色澤金黃的燒雞,恨不得用眼睛把那肥肥的雞屁股戳出倆窟窿。
見自家小姐疑惑的瞪大了眼睛(大霧),香綺笑道:「二少爺讓德立送來的,說姨娘的百天雖然沒過,但小姐畢竟年幼,在長身體,所以特送來讓小姐補補身子,小姐,奴婢也覺得您最近瘦了許多,偶爾吃一次,想必姨娘是不會怪罪的。」顯然,這丫頭怕虞姣執意不吃,畢竟在她心裡她們小姐孝順著呢,為了姨娘一場大病差點沒跟著去,豈能會在意這些口腹之慾?
實不知虞姣在意,她在意極了,聽到對方的好言相勸,她強把眼珠從燒雞身上拔下來,而後故作無奈的道:「既然是二哥的一片心意,」咽了口唾液,「那就收下吧。」
那說,虞二少怎麼想起來給妹妹送燒雞了?
以前這位當兄長的,除了在學習上,從來沒想過要給妹妹開小灶,畢竟他們的身份在那呢,把妹妹拉出梅園,就是想讓她接觸這個世界,找到自己的位置,所以他覺得必要的委屈和鍛鍊是應該的,他可不想自己的妹妹成為第二個姨娘,所以這麼遠的路來回跑他沒說什麼,天天食素他也沒有出聲,但如今妹妹被封在院子裡,這等於要是沒人想起來給她們送飯,這仨人就可能餓死,面對這種情況,當兄長的終於心疼了,為了哄小丫頭高興,今兒個特讓德立出去買了點糕點,又買了只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