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虞之潤剛與妹妹說完柳姑姑的事回到自己院子,還沒有坐穩,就被告知父親找他。心裡琢磨著,這麼晚找自己也許是柳姑姑的事,到了正房一聽,果然如此。
對於長輩們的偏心他已經習以為常了,因此聽到這話心裡沒有半點不平,畢竟這桃僵李代之事也不是第一次了,他有什麼好不平的?
唯一好笑的是,他們就沒考慮考慮,如今的自己又豈是當初那麼好拿捏的?
掩去眼底的譏諷,虞之潤略顯猶豫道:「父親,按理說姣姣與瑤兒都是我妹妹,教導誰孩兒都是沒想法的,可就怕他人有想法。」
虞長文詫異:「有想法?他們有什麼想法?」都是他們虞府的姑娘,還有什麼不同不成?
虞之潤恭敬的看著父親,滿含深意道:「畢竟在外人眼裡,姣姣與孩兒乃是一母同胞,所以他們也相信,只有在姣姣身邊,孩兒照顧起來才會更加盡心。」
虞長文好像第一次認識般,怔怔的看著眼前這個他曾經並不重視的兒子。
他不是不知道內宅之事,只是懶得理會罷了,再說嫡庶本就不同,誰家的庶女不受委屈?他也知道次子對四女比較看重,卻沒想到對方會如此明確的告訴自己,他極其重視這個一母同胞的妹妹!
突然間,以往好多不被他重視的事全都在腦中閃過——
之潤幼時明明比之堂聰明,可隨著年齡漸長他卻再也沒有兒時的天資……童試時的成績平平,鄉試時的成績出眾,直到會試時的一鳴驚人!這不是湊巧運氣好,沒有人會在短時間內提高這麼多,他在隱藏自己,他對這個家,對自己這個父親……不信任!
想通了一切的虞長文再次發現自己走了一招錯棋,不對,不是一招,在之潤的婚事上就已經走了一招錯棋,試想,若當時換人成功,到頭來之堂名落孫山,甚至纏綿病床,反觀之潤卻頭名高中,那方家與自家的隔閡該是多深?想必若真出了那種結果,這孩子必定是冷眼旁觀心中暗樂吧?誰知那事剛了,又碰到今天的事?
虞長文深深的鬱悶了。
他本身就把自己爹架空後送到莊子裡去,所以也沒覺得兒子不受控制是多麼的大逆不道,雖然對自家之主的威嚴被挑挑釁有些氣惱,卻又極喜愛對方的城府與心計,欣慰的是,這是自己兒子,心塞的是,對方的成見似乎還頗深,長子那身體明顯是不能光耀門楣,能光耀門楣的還與自己有隔閡?
唉,坑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