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長文很想回一句,你問我我問誰?可他畢竟是一家之主,作妖的又是自己爹,只能壓著心底的憋悶,沉聲道:「父親病重,想必娘的心裡也是不安,你先去寬慰寬慰她老人家,父親那邊有我呢。」
虞夫人一聽秒懂,這是讓她去老夫人的院子躲著,就算老太爺真看她不順眼,有老夫人護著也能躲避一二。
想到這,她也顧不得一旁的黃金翠玉怎麼辦,收拾妥當匆匆趕往老夫人的院落。
再說虞長文,聽了鶯鶯的後半句話他就知道父親這病有了也不帶重的,等見到他那身體硬朗滿面紅光的父親,做兒子的心裡只剩下深深的無奈:「父親,您又怎麼了?」缺歌妓還是少戲子,咱明說行不?能不能沒事別老整這迂迴戰路?
一看兒子這態度虞老太爺心中就是不滿,瞧瞧他家二孫子,慰問信寫了兩大篇,知道他愛唱戲,還特地讓人送來煎涼茶的藥材,孝順的不能再孝順,再看看他這兒子,見面就是『您又怎麼了』,不耐煩的態度簡直不要太明顯。
兩相對比之下,虞老太爺不滿的瞪著不孝子,痛心疾首的道:「不想讓我回來是不是?為父都病的骨瘦如柴了,你們這些不孝子不說前去慰問,連為父回來都心生不耐?我的命咋就這麼苦啊?我要去五朝門外擊鼓鳴冤,問問當今……」
「父親!」虞長文一聲斷喝震住了自家入戲正深的父親,而後他深深的吸了口氣,才俯下身子一恭掃地道:「兒子錯了,請父親責罰,父親既然身子不爽還是修養為好,兒子這就讓人去請大夫來給父親診脈。」
見兒子認錯態度良好,禮數無可挑剔虞,老太爺有些悻悻的道:「不用診脈,徐道長說了,為父這不是實病,就是府中有人克我,等我抓住那克我之人破解一番,這病自然而然就好了。」
說罷,這位轉頭看向一旁留著三尺美須的徐道長:「徐道長,你說那克我之人在哪個方位?」
徐道長道骨仙風的打了個稽首道:「剛剛一入府門,貧道就發現老太爺您右肩上的三昧真火比左側弱了三分,看那火苗的傾斜度,這人應該在您的右上方。」
一聽這話,虞老太爺乾脆利落的一招手:「走!」
見這些人呼啦啦就往內院走,虞長文臉都青了,他上前一步道:「父親……」
他想說這是內院,外人不能進,四女兒不日就要進得王府,若被衝撞了可怎麼是好?
可這話還沒等說完,就見他爹扶著右胳膊就開嚎:「哎呀,徐道長,我這右肩怎麼越加寒涼,哎呀呀,現在整條胳膊都開始涼了,長文你個不孝子,你想看的你老子就這麼死在你面前不成?你們周圍的有一位算一位,我老頭子要是死了,那就是被這個不孝子給害的。」
虞長文的臉色一會兒哇綠,一會兒鐵青,額頭上的青筋砰砰直蹦,最後終是忍無可忍的道:「開二門,讓他們進去!」
再讓他這麼口無遮攔的說下去,自己這官職也就到頭了,若換個人敢這麼作,他都能讓對方生不如死,偏偏這人是他爹。自己上輩子到底造了什麼孽,怎麼就攤上這麼個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