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看來,心魔會親近她,還挺合的呢。
柳善善看著小黑糰子。
她看著看著,不由感覺,這東西簡直是把師父這段時間以來,為她操碎的無數個心,具象化成了個黑黑的小糰子,放到了她面前。
它這會兒已經緩慢地飛到了她的肩膀上,這會兒正溫溫吞吞、與世無爭地坐在她的肩頭,簡直就是個縮小版師父,可愛得不行。
柳善善不由道:「我也……很喜歡它!」
師父眉眼似是輕怔。
她快速又接著道:「師父,聽了你方才說的話,我就覺得這東西該死的簡直就是我懷胎十月生下來的一般,天吶,我的崽崽,是哪個天殺的人販子拐走了你,嗚嗚嗚,還好我們緣分未斷重新相遇——」
哭罷,淚眼婆娑望向他,聲音哽咽但鏗鏘有力:「看在我們母子情深的份上,師父能不能將這心魔送我了。」
「……」
師父沉默了。
柳善善心裡打鼓,卻還是鼓起勇氣又說:「師父,我真的看它跟看親生孩子似的,你難道真的忍心讓我們母子分離嗎?」
看師父始終沉默。
她心裡不由越發忐忑。
等等——
這東西是不是相當於是師父的崽崽?
她若自稱它媽,又該喊師父什麼?
輩分豈不是都亂了套了!
她心如擂鼓,剛想補救,就聽師父道:「心魔也是我。」
輕頓片刻,他補充:「一部分的我。」
柳善善:「……」
這回輪到她沉默了。
她低下頭,眼觀鼻,鼻觀心,做出認真懺悔狀:「師父,徒兒錯了。」
身為徒弟,居然想當師父的娘,她簡直罪該萬死,罪無可恕。
再接著,便有些頹唐。
既然這心魔是師父的一部分,那對他來說,自然是異常重要的。
興許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關係。
就像……就像煉器魔修的那團魔氣本體一樣。
這樣重要,又怎麼可能輕易讓他人拿走?
就在她一籌莫展之時,卻忽然聽到師父道:「若實在喜歡,便放你那兒吧。」
柳善善:「??!!」
這就不只是一點點吃驚了。
她抬著臉,瞪大眼睛,張大嘴巴,難以置信地看著師父結結巴巴:「啊、啊,師、什、什麼?!」
師父卻好似不知道自己說的話有多驚天動地般,見她如此反應,神情反倒是有些不解,道了聲:「怎麼?」
她有些不信邪,伸手戳了戳心魔。
黑糰子:「嘰。」
師父也眼睫微動,悶嗯了聲。
雖然真的很輕,可柳善善聽得真真切切——這小東西分明對師父是有影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