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過前輩。」
見跳脫的平生難得往自己身後躲,蘇木笑了一下,朝著吳羽子躬身行禮。
他比平生年長,懂得也比平生多,即使吳羽子給他十分危險的感覺,但只要有陸風在,那在某種程度上,他們其實都是一樣的。
吳羽子見狀,也朝著蘇木點點頭。
「你們如此左顧而言他,遲遲不提文斗之事,莫不是怕了!既然如此,不如直接認輸罷。」
一直被晾著吳夫子終於沉不住氣了,他幾次三番被這些人忽視,心中怒火燃燒。
「要斗什麼只管說來,要求你儘管提,老夫不欺負小輩。」
吳羽子坐在高位之上,平靜的目光中透著冷漠,話語裡都帶著威嚴。一開口就不禁讓人挺直了腰板,便是那些來看戲的外鄉人也放低了交談的聲音。
為了不讓吳夫子站著與人文斗,也是出於教養,紀明悟再是不喜歡,也還是叫幾個年紀大的孩子給他抬來了椅子。
蘇木看了看紀明悟,沒有說話,不知在想什麼。
吳夫子眼藏狡黠,「既然前輩如此謙讓,那晚輩就卻之不恭了。」
他清了清嗓子,朝著四周的人拱手,揚聲道:「老夫姓吳名咎,乃是本縣昶下書院的夫子,曾有幸教出一位舉人學生,如今學生已官至翰林……」
「原來是璋縣那位赫赫有名的夫子!豈不是翰林大人的老師!」
「我認得他,我三舅姥爺的遠房表姐家外孫子就是拜入他門下的。」
「聽說就是縣令大人也要敬他三分,多少達官貴人都難以求到他一個弟子的名額……」
「這種德高望重的夫子當然不屑看錢勢地位的,沒看見他身後跟著的那兩學生就很窮嘛。」
被點名的張天和李鵬不自在地縮了縮身子,他們同這群富貴子弟站在一起,被人指指點點的,臉上燒的慌,偏偏每次出門吳咎都會帶上他們。
這也是夫子對他們的寵愛,叫人不好拒絕。
「不慕權貴,一視同仁,而且還能教出舉人學生,有幸能拜入這樣的夫子門下,真是三生有幸。」
「居然還有人要與之文斗,豈不是打燈籠上茅廁,找屎呢嘛!」
……
類似吹捧的話在人群里此起彼伏。
而吳咎仿佛沒有聽見這些誇獎的話一樣,一陣自我介紹後,還順便將自己為什麼會出現在這個小山村的事給簡述了一下。
大概意思便是紀明悟不識好歹,他作為夫子,不忍學生如此頹廢。即便學生傷了他的心,他還是希望通過這次文斗,好叫紀明悟心服口服,回到昶下書院繼續讀書,將來好考取功名,光宗耀祖。
「不愧教了多年書,這口才可比茶樓里說書的精彩多了。」趙廓站在紀明悟身邊耳語。
「其實你走後,我漸漸的也察覺到不對勁,哎……可惜我勢單力薄,就是站出來為你說話也改變不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