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學子被張君鑒訓幾句,匆匆行禮後就跑了。
張君鑒轉頭對著陸風又是一副和顏悅色的模樣,「先生這邊請。」
書院十分雅致,收起傘從廊下穿過時聽著從屋檐上滴落的雨聲,陸風腳步一頓,而後笑道:「以庭院為琴,以雨為音,妙哉。」
「先生好耳力,」張君鑒頗有些自豪,「此處廊亭名為九曲廊,頭上磚瓦與尋常廊頂不同,被特意修改過,好叫雨水都匯在特定的地方以控制水注粗細。」
「這下面則都是精心燒制改良的瓷器所做的不同水坑,仔細處理打磨後,被水擊中的聲音各有不同。」
「所以每逢下雨時,庭院中都有聲樂婉轉悠揚,且大雨有大雨的音,小雨有小雨的調,故名九曲。」
張君鑒邊說邊帶著陸風從廊下走過,書院獨有的書香與雅致的庭院融合在一處,叫人心情舒暢。
「不瞞先生,為了這地方,我家底都給掏空了。」
張君鑒怕陸風誤以為自己奢靡無度,借書院之名行自己之便,連忙解釋這一切用的都是自己的錢財,並未從書院裡中飽私囊。
好在陸風聽懂了他的言外之意,不談錢財,只說這廊亭的奇思妙想和品味優雅。
張君鑒的院子不遠,正對著那處廊亭。
坐下後,陸風終於問張君鑒攔下自己有何用意。
張君鑒邊用小爐子燒水泡茶,邊道:「我這幾個月其實一直在等一個人,今日在長街酒樓上偶然看見先生,便覺得先生也許就是我要等的人,故此……」
茶香被滾水衝出來,陸風聞著清香問:「如何肯定陸某就是夫子要找的人?」
「那自然是寧願找錯,不願錯過,且我之前的話也不作假,確實是對先生一見如故,所以此刻先生也便是我要等的人。」
將熱茶遞與陸風,張君鑒問陸風現下住在何處。
「陸某與幾個朋友一道來的,此刻在客棧里落腳。」
「原來如此,倒是我耽誤先生用飯了,」張君鑒看著陸風提來的食盒,心生歉意。
陸風端著茶不在意地笑笑,「陸某在客棧里被人強占了位置,正愁沒地方吃飯呢,夫子若是不嫌棄,趁飯菜尚有餘溫,不如與陸某同用。」
「何人行事這般無禮?」
張君鑒雖在詢問陸風,不過手卻在打開食盒。
他一早就聞到這食盒中的味道了,恰好之前在酒樓中未吃到什麼。
兩人都爽朗之人,無需過多客氣便動起了筷子。
「倒霉之人罷了。」
見陸風不願在這上面多說,張君鑒也不多問,轉頭和陸風說起了其他事。
「我觀先生似乎對音律之事頗有研究。」
陸風謙虛地笑笑,「只是略有涉及,並不精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