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說什麼,徐一野一個字也沒聽進去。
只看見她那張漂亮菲薄的紅唇一張一合,
看著好軟,
想親。
夏芝感覺有點不對勁,遲疑望去,「…你在聽我說話嗎?」
徐一野斂睫,很低的嗯了聲。
夏芝鬆了口氣,「好,你那次不是說喜歡我嘛,其實我……」
卻沒鬆開夏芝的手腕,反而一點點攥緊,
趁她繼續喋喋不休狡辯時,他攥住她的手腕往自己懷裡一扯。
夏芝失去了重心,猝不及防的趴在了徐一野的懷裡。
鼻息再次被徐一野身上的味道侵`占。
後腦被他的掌心托著,鼻尖相抵,耳邊是他克制又隱忍的聲音——
「夏芝,你知道的,我愛你。」
在知道這段關係是劇本以後,
徐一野幾乎每次都很敬業的喊她「寶寶」。
只有兩次直呼她的名字。
一次是那天晚上,夏芝來幫他搽藥,他脫口而出的那句表白。
他說,「因為我愛你,夏芝。」
一次是今晚,在酒精的作用下,洶湧的愛意更是無法掩藏。
他說,「夏芝,你知道的,我愛你。」
從16歲到現在24歲,這中間的八年,他無數在心裡說過這句話——
夏芝,我愛你。
16歲,每天穿著徐父從路邊貨車上淘來的30一雙的板鞋,晚上拿剪刀一點點把鞋標剔掉,兩件衣服洗到發白換著穿,口袋裡從來沒有超過30塊的時候,他就喜歡夏芝了。
其他喜歡夏芝的男生,輕而易舉送得起的35一杯的奶茶、193一盒的費列羅,而徐一野每天卻都在焦慮自己開膠的鞋底能不能讓他順利撐過下周的體育課。
為了300塊的班服費,第一次鼓起勇氣和徐父徐母商量,回應自己的卻是那扇毫不留情被關上的房門。
貧瘠的自尊心被無情碾碎在地上。
他不是沒有聽到過其他男生私下的議論聲。
他們譏笑著談論著他換來換去就兩套的衣服,談論著他腳上那雙劣質又開膠的鞋,談論著他成績再好又怎麼樣還不是窮到連300塊的班服費也拿不出來……
拳頭攥緊,又鬆開。
那時徐一野無數次想,如果自己沒有和夏芝一個班就好了。
這樣,她就永遠看不到自己的窘迫,
也永遠聽不到大家私下對他連300塊都拿不出來的議論聲。
收到夏芝傳來的便利貼那一刻,徐一野想,如果自己能突然死了該多好。
這樣就不用回答自己喜歡的女孩,其實不是自己不喜歡她挑選的班服,而是他根本拿不出那300塊。
喉嚨的酸澀快要將他堵的潰不成軍。
班服到貨那天,一隻纖細白皙的手將那兩套班服輕輕放在他的桌上。
他錯愕抬眸,對上夏芝那雙漂亮的水眸。
她撒的謊真的很拙劣,他一眼就看破,但鼻子卻酸到讓他有種強烈的想落淚的衝動。
除了那聲幾乎用盡他所有力氣說出來的「謝謝」,
還有一句,是16歲的他無法宣之於口的——
夏芝,我愛你。
17歲,他在她的隔壁班。
時常繞到更遠的那個廁所,只為從窗邊快速偷看她一眼。
只是那時候,她的身邊出現了另一個熟悉的面孔,陳未凜。
相比於自己的陰鬱、自卑,陳未凜可以堂堂正正的和她一起站在太陽下。
再後來,他能聽見其他同學吃瓜議論著夏芝和陳未凜的名字。
說夏芝和陳未凜互相喜歡。
他盯著自己腳上那雙刷到發白,翹邊開膠嚴重的鞋,喉嚨和鼻腔酸到像是溺入海水。
那時他無比渴望,
如果自己有個正常的家庭,不要再寄人籬下,那他一定會大大方方和夏芝表達愛意。
他也好想、好想,像陳未凜那樣,站在陽光下,堂堂正正的說喜歡她。
但他不能。
在學校,他是靠成績特招進來的貧困生。
在徐家,他是連喘氣都不能大聲的養子。
那天下午,發現自己靠跑腿攢了很久的錢買來的門票不翼而飛後,
徐鶴鳴的挑釁在耳邊縈繞盤旋,
那天徐一野跪在地上,拳頭在地板上砸出了好多血,
他感受不到血肉模糊的痛,臉上卻不知不覺濕漉漉一片。
好像是淚水,鹹鹹的。
印象中自己寥寥兩次流淚,
一次是十歲那年,他放學回來,發現自己的小貓被徐鶴鳴開膛破肚;
一次是17歲這年,他放學回來,發現自己要送給夏芝的門票被徐鶴鳴偷走。
積壓了好多年的恨,在這天下午終於達到了臨界值。
徐一野的腦子裡只有一個念頭——
他要殺了徐鶴鳴。=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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