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下。
徐鶴鳴撲通一下,跪在池蓮月面前。
拖拽著腳鏈,在地板上劃出刺耳的聲音。
「求你…放了我…」
他身子躬的很低,原本倔強的頭顱快要低到地上,全身都控制不住的顫抖著。
心裡想的卻是,等他以後逃離這裡了,第一件事就是想辦法弄死池蓮月這個賤人。
現在先向這個賤人低頭,不卑微。
反正以後,他會想辦法,讓她加倍償還。
念及此,徐鶴鳴更加賣力的「懺悔」。
他伸手試圖捧住池蓮月的腳踝求情,下一秒,卻被她細尖的高跟踩住手背。
池蓮月無情地用高跟碾踩著徐鶴鳴的手,臉上掛著毫不掩飾的嫌惡,
「別碰我,髒死了。」
電棒繼續打開。
池蓮月眯眼,對上搖尾乞憐的徐鶴鳴時,她笑得嫵媚動人,
很甜的嗓音,說出來的話卻讓徐鶴鳴如墜冰窖——
「你求我樣子很可憐,那以後每天都用今天這種態度求我吧。」
電流順著電棒擊打到徐鶴鳴的五臟六腑。
靳斯嶼站在一旁,滿是欣賞地看著池蓮月。
漂亮又心狠。
他喜歡。
玩夠了,池蓮月優雅地關掉電棒,被靳斯嶼摟著腰走出這間禁閉室。
咔噠一聲,電子鎖自動關上。
防爆玻璃門外,池蓮月回頭瞥了眼癱坐在地上的徐鶴鳴。
再也不似當年在珩木時,囂張跋扈的模樣。
此刻,如同一條真正的喪家之犬。
不過,一切才剛開始。
她要徐鶴鳴以後漫長的餘生,都被自己折磨。
她掏出手機,發現剛才自己在禁閉室折磨徐鶴鳴的時候,媽媽給她發了好幾條消息——
【月月,你的電影媽媽去看了,都把媽媽看哭了,月月的演技真的越來越好了!!/大拇指/玫瑰花】
【我們月月吃了很多苦才有今天,媽媽為你感到驕傲/憨笑】
【什麼時候回家呢,媽媽給你煲玉米山藥排骨湯】
池蓮月的視線突然模糊了。
她停下腳步,低頭認真地回復媽媽的消息——
【我明天回家陪你】
【明天見,媽媽】
摁滅屏幕,她鬆了口氣,視線重新恢復清明。
靳斯嶼捏了捏她的腰,「怎麼了?不開心?」
池蓮月抬頭,唇角勾起漂亮的弧度,「開心,非常開心。」
十三歲那年,父親去世。
所有前來弔唁的親戚看著她的眼神充滿憐憫。
她麻木地跪在那兒,磕了兩天的頭。
那幾天,很多親戚對她說的最多的話就是,「以後你媽媽只有你了,你要爭氣。」
葬禮結束,所有人的生活都回歸正常,只有池蓮月和媽媽沉溺在悲傷中。
父親去世的第一年,那年的年夜飯,很多親戚不再給池蓮月紅包。
也有之前看不慣池父的親戚,在餐桌上不避諱地談起池父,出言不遜。
其他人大笑著,而池蓮月的母親坐在旁邊,筷子頓住,嘴唇動了動,最終沒有出聲。
那年十四歲的池蓮月本想直接掀桌的。
後來忍住了,一言不發地離開包廂,獨自坐在外面的台階上,看著空蕩蕩的街道,眼淚猝不及防落下。
那時候她就意識到,永遠不會有人同情弱勢群體。
弱就意味著路邊的狗看見了她,都可以肆意的踩一腳。
進攻,才是最好的防守。
從那以後,她拼了命的學習,在外絕不透露一點脆弱。
直到十七歲生日前夕,她莫名其妙被人造黃謠。
而造謠者,正是她曾經拒絕過的徐鶴鳴。
她本來不想自證,其他人怎麼說,不關她的事。
可輿論發酵的程度,是不受控的。
班主任直接給池母打電話,含蓄地說了最近學校的傳聞,已經造成惡劣影響,建議池蓮月轉學。
池蓮月還不知道這件事。
那天下午,她像往常一樣在教室刷題,班裡有同學好心提醒她:
「池蓮月,你媽媽在班主任辦公室,你要不要去看一下?」
她放下筆,快步衝去辦公室。
辦公室內,媽媽跪在班主任面前,紅著眼哽咽著祈求,班主任臉上寫滿無奈。
而辦公室外,圍滿了幸災樂禍的同學。
其中就有雙手插兜,眼神蔑視的徐鶴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