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意還沒開始做,期待感卻拉滿了。小小的客船前很快聚集了諸多客人,葉清圓畢竟也是小姑娘,對清香漂亮的花朵根本沒有抵抗力,她快步過去,踮起腳想要看清那到底是什麼花。
「是牡丹。」謝盡蕪不知何時已經走到她身旁,薄唇抿了一下,淡聲道,「你想要嗎?」
葉清圓側過臉,視線很自然地從商船移至謝盡蕪身上:「還好,人太多啦,排個隊也挺麻煩的。」
說著眉眼彎彎地笑起來,白淨的臉頰在明媚陽光下細膩得好像白瓷一樣,耳邊的珍珠墜子一晃一晃。
謝盡蕪扭過臉去。
河面停泊的小商船盪悠悠的,木柞的檐角刮過岸邊拂擺的柳枝,簌簌作響。
葉清圓沿著河岸將商船挨著逛了個遍,最後停在一艘擺滿了金銀珠玉首飾的畫舫前。
這艘畫舫無論是規格、裝飾都並非其他小商船可堪比擬的,翠閣朱欄,輕紗飄飛,檐角懸掛著串串銅鈴,乍看去,真是好一派華麗柔靡的氣息,合該是那揮金如土、紙醉金迷世界裡的一抹點綴,與青蔓鎮質樸安逸的生活節奏倒是格格不入了。
若河道再窄一些,這畫舫怕是要被卡住,無法動彈了。
葉清圓心中很是好奇,眼裡閃爍著興奮又探究的光芒。
畫舫的老闆娘是個面若滿月的嬌美婦人,紅裙拖曳,高挽的烏髮如雲霧般簇擁一朵盛放的杜鵑,鮮艷欲滴,卻揮不去的哀婉淒絕。
她側身坐在畫舫的朱欄邊,很是熱情地招呼葉清圓:「小姑娘若是喜歡,可以來看看呀——還有旁邊那位公子,我這裡什麼樣的首飾都有,喜歡哪個可以試一試。」
葉清圓很有禮貌地笑著應了一聲,想要叫江雲初一起來看,回首一瞧,竟不見了他們二人的身影。
河岸邊滿是客人,陽光又熱烈,她抬手遮在眉上尋了一圈,才終於在一家酒樓前看到了你儂我儂、切切談笑的兩人。
日光灼灼,濃烈又耀眼的明媚陽光穿過繁盛枝椏,在兩人的身上灑滿斑駁細碎的光。他們二人皆是長身玉立,身姿挺拔出塵,不似俗人,隨意在那裡一站,就足夠吸引無數欣羨的目光。
罷了,人家小情侶在談情說愛呢。這種時候,她才不會笨到過去打攪他們。
「謝公子,一起過去吧。」葉清圓等不及要看那些琳琅滿目的漂亮首飾,率先提裙上了畫舫。
甫一走近,便隱約聞到一股青澀卻清甜的香氣絲絲縷縷蕩漾開來,叫人的心情頓覺舒爽不少。兩個楠木的大匣子,裡頭擺滿了各類的小錦盒,錦盒也全部打開,大方地供客人賞評。
葉清圓低頭打量,入眼便是一對明亮金簪,被雕刻成月兔銜桂花的樣式,兔身圓潤可愛,桂花雅致玲瓏,月兔足踩祥雲,雲上又鑲了六顆紅寶石,流光溢彩,華貴無雙。
除金銀珠玉之外,錦盒中還置有貝母鎮紙、檀木扇、紫砂壺,以及上好的烏桕香燭,都是尋常人難得一見的物事。
葉清圓對這些風雅之物沒有太大的興趣,視線又落
到那些散發出晶瑩柔光的首飾上,看了又看,笑得眉眼彎彎。怎麼辦呢,每一件她都很喜歡。
那就多看兩眼吧,過足了眼癮,總之買是不可能買的。她現在又不是錦繡叢里長大的葉家千金了,前頭荊棘叢生,不知要吃多少苦,她的小金袋還要存著買零嘴吃,哪能為了首飾一朝豪擲?
她沉浸在珠寶閃爍的光芒中,耳中忽地聽到老闆娘一聲嬌笑:「公子,喜歡就買下吧。何必這樣一臉嚴肅呢,搞得我有點怕了。」
謝盡蕪看都沒看她,依舊是垂著眸,眉心微微蹙起,似乎在回憶什麼。
葉清圓沿著他的視線看去,在匣子的角落裡,一方破舊的錦盒中,靜靜躺著一條白玉的墜子。
玉墜雕刻成梔子花的樣式,玉質潤澤,光芒剔透柔和,流水一般緩緩淌過,邊緣還磕了個細微的缺口,是貼身戴久了的樣子。
卻沒什麼特別的地方,置在這一堆華貴的金玉里,甚至普通得有些不起眼。
謝盡蕪不是最討厭梔子花嗎?這麼漂亮、香味濃郁的花朵甚至被當作他的雷點錄入系統了,可見他對梔子花有多深惡痛絕。
葉清圓從未見過他露出這般神情,斟酌一瞬,輕聲開口道:「你認識這條玉墜嗎?」
謝盡蕪輕輕搖頭,目光迷茫又無措,心臟也跟著抽痛起來,仿佛有一些痛到徹骨的記憶在腦子裡徘徊,卻被他刻意遺忘了。
因為什麼遺忘呢?
謝盡蕪垂著眸,烏濃的眼睫遮蓋住所有的情緒:「這條吊墜是從哪裡來的?」
老闆娘的目光在他冷俊清貴的臉上流連片刻,兩道柳葉眉揚起,嬌聲笑道:「自然是我的貼身之物呀,公子想要嗎?」=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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