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言聞言皺眉,還沒來及說話,就見靳年從二樓一躍而下,輕巧落地,速度快的他拉都來不及。
樓下兩人互相對視著,一個坐著,一個站著,傅言總算從這幅畫面里找到了一絲這兩兄弟的相似之處,那拿鼻孔看人的小勁兒簡直一模一樣。
他嘆了一口氣,也跟著躍下,站在靳年身旁,「陸總。」
「呵。」陸明哲眼神都懶得賞給他,冷嘲道,「我倒是不知道我陸家的安保如此薄弱,什麼阿貓阿狗也能進來了。」
「你的安保是指監視你的人?」靳年抱著胳膊神情倨傲,雖不是嘲諷但殺傷力差不多。
陸明哲臉上表情一冷,手裡搖晃著酒杯,「怎麼?我陸家家大業大,有軍部保駕護航難道不妥嗎?」
靳年皺眉,「所以說你參與了?」
陸明哲被問得沉默,兩人對視,互相較著勁。
傅言扶額,問道,「陸總,您和反叛軍到底是什麼關係?」
話一出,陸明哲總算把視線放在傅言身上,上下打量著他,驟然突兀地笑了一聲,「我和文森特元帥之前是合作關係,至於你所說的反叛軍我是一概不知,不如你們幫我解釋解釋,聯邦好好的一個元帥怎麼就成了反叛軍了?」
「而你,靳年。」陸明哲手裡的高腳杯往靳年身上一指,「你不是文森特的手下嗎?你們不是應該更密切嗎?而且他還是你的追求者呢。」
陸明哲意味深長地勾唇,這句話卻是對著傅言說的,「小朋友與其來質問我,不如先問問你旁邊這位上將大人。」
「我們也想問問,文森特謀殺靳年上將這件事,陸總是否有參與,畢竟我曾親耳聽到陸總巴不得靳年死。」
對於陸明哲的陰陽怪氣,傅言也是絲毫不讓。
聽到「謀殺」兩個字,陸明哲目光一凝,放下手裡的杯子,咬牙道,「我當然巴不得他死,他早該死了!這麼多年竟然沒有死在外面也是稀奇。」
「也就是說陸總承認了?」傅言皺眉,目光如同冷冽的尖刺,死死盯著陸明哲。
陸明哲面對傅言的質問卻沒有第一時間回答,而是轉頭看向靳年,眼神幽暗,意味不明,「你也是這樣認為的?」
「不。」靳年搖頭。
陸明哲輕笑一聲。
靳年接著說道,「你沒這個腦子,也沒這個膽子。」
「呵。」陸明哲表情僵硬,面色陰沉,冷冷吐出一個字,「滾!」
靳年不會滾,他冷聲道,「我們要你的權限。現在文森特有資源有設備有軍隊。我知道你授權給了他,我們也要。」
「愛莫能助。」陸明哲冷哼,「一個月內權限只能變更一次。早你幹什麼去了?現在知道求我了?」
「那再見。」得到答案的靳年轉身就走。
傅言跟在靳年身後,有些驚訝於對方的利落,猛地聽到客廳傳來玻璃碎裂的聲音,遲疑問道,「真的就這麼走了?」
「嗯。」靳年點頭。
手腕被人捏住,靳年之前還會躲,現在卻已經習慣了,任由他牽著,傅言勾了勾嘴角,「其實你是擔心他的安危對吧?」
「並不。」靳年搖頭,「我是來要授權的。」
「哦,我知道。」傅言輕輕笑了。
惹得靳年不快,「你笑什麼?」
「沒。」傅言抿著笑搖頭,「笑你可愛。」
靳年錘向人胸口的手被一把捏住,傅言拉著他的手,在手背上親了親,「年年怎麼這麼可愛啊……越來越喜歡了怎麼辦?」
「那就……」靳年這次沒再叫人滾,也沒有學會說我也喜歡你,而是伸手鉗住人的脖子將人拉近,語氣狠戾森然,「一輩子待在我身邊,不許離開,就是死也不行。」
傅言笑意盈盈地看著人講狠話,那雙紅色的瞳孔永遠是他的痛,即使精神圖景重建,精神污染消失,白了的頭髮重新長出黑茬,但這雙眼睛卻再也恢復不了往日的透徹明亮。
這是靳年選擇成為黑暗哨兵那刻開始,將會伴隨一生的印記。
傅言又怎麼捨得再次將人至於那種境地呢?
他點頭,柔情在眸子裡化開,「好啊。」
兩個人躲開巡邏隊,往星艦的方向趕。
文森特應該是發現了他們的行蹤,不然不會突然增派了巡邏的隊伍。
「啪——」
地面上的井蓋突然被人頂開,一雙手爬了進來,細小的手指頭上面滿是髒污。
手指摸索一陣,沒有發現任何異常,才小心翼翼地探出頭來。
一個渾身髒兮兮的小孩。
驟然對上冷麵紅瞳的靳年,居高臨下,猶如修羅。
「啊!」
小孩兒驚呼,以為遇見了魔鬼,手一松,直直墜了下去。
好在靳年身手敏捷,揪住小孩兒的領子往外一帶,小孩兒穩穩落地。
「你是誰?」
小孩兒本就驚魂未定,靳年凶神惡煞的語氣更是讓他戰戰兢兢,雙手死死捏住衣服下擺,支支吾吾,險些要哭出來。
靳年眉頭皺得死緊,不明白為什么小孩子膽子這么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