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輩害怕嗎?」柏庭一語道破。
裘易寒抿唇,有些欲蓋彌彰的意味,「我不怕鬼。」
「可是我怕。」柏庭突然軟了語氣,靠在人肩膀,「前輩可不可以抱抱我?」
身體一僵,裘易寒遲疑地伸手把人抱住,捏了捏人的脖子,拍著對方的背。「不怕不怕。」
另一個人的體溫,成功驅散了那股埋在心裡的寒意。他不怕鬼是真的,他只是在那一刻回憶起曾經被死亡籠罩的絕望。
等待的過程是很煎熬的,困,冷,還有無聊。
裘易寒的胳膊突然被人戳了戳,柏庭攤開手掌。
「給你,前輩。」
一個巴掌大的小雪人,有鼻子有眼的,很可愛。
不過最可愛的,可能是對方滿臉笑意的模樣,帶著些天真卻又熱烈。
心突然變得軟綿綿的,不知道該說什麼好,裘易寒接過小雪人,手指戳了戳小雪人的腦袋,力道沒控制好,險些將雪人腦袋戳壞,他蜷了蜷手指,用食指骨節輕輕碰了一下雪人肚子。
「這是你嗎?」
柏庭突然摟住人的腰蹭蹭,「前輩的意思是讓我把自己送給你嗎?」
「咳。」裘易寒被口水嗆到,暗惱自己說話不過腦子,他撇過頭,「我不是那個意思……」
「哦,我知道。」柏庭抬眸,一幅我什麼都懂的樣子,「前輩就是口嫌體正直,說不要就是要。」
「那我就勉為其難把自己也送給前輩吧。」柏庭一臉的拿你沒辦法。
「前輩要嗎?」
突然縮短的距離,在黑暗中閃著幽藍的眸子,熾熱滾燙似乎要把雪山的寒冰融化。
不再給人開口說話的機會,柏庭直接吻上對方的雙唇,帶著不容拒絕的力道。
裘易寒被人吻懵了,根本來不及反應,錯愕地睜大了眼睛。
短暫的愣神,給了人可趁之機,對方的舌尖突破牙關,直抵深處,在人口腔里攻城掠地,如同掌控全局的王。
溫柔,纏綿,卻又帶著霸道。
高山缺氧,裘易寒的腦中一片空白,身體卻好似有自己的想法,慢慢迎合上去。
如同被巨蟒盯上,糾纏,窒息。
「呼——」
眼前白光乍破,閃著雪花,裘易寒一把推開人,胸口劇烈地起伏,氧氣爭先恐後地進入肺腑,他抬眸,對上人毫不掩飾的欲。
瘋了!瘋了!世界毀滅吧!
裘易寒猛地扯住人的衣領,叩住人的後腦勺,咬了上去,粗暴,激烈,急切。
護住對方的腰,柏庭大方承受著對方小狗一般的吻,在人看不到的地方,用眼神將對方吞吃入腹。
帳篷外面是攝像頭,工作人員,還有同行的嘉賓,他們這個吻如果被拍到,可憐就會立刻上熱搜,對方的事業或許直接就毀掉。
可是顧不上了 ,他不明白自己是哪裡來的衝動,理智和身體分成了兩個部分,像是某種巨獸被喚醒,瘋狂汲取另一方的血肉。
有什麼東西,他曾經丟失的部分,突然神奇地回到了他身邊,所以他什麼都不想去想,只想抱著那失而復得的東西,永遠不要再放手。
可是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會有這種情緒,裘易寒想不通,他的全部思緒已經被這個吻攝取。
兩個人分開,都已經氣喘吁吁,柏庭突然笑了,眯著眼,笑得像雪山上的妖精,「前輩,外面可是有人看著呢……」
因為驟然升溫的環境,小雪人化掉,冰涼的雪水滲入肌膚,裘易寒理智回歸,想要和人拉開一些距離,卻被柏庭壓著後腰,帶了回去。
身體驟然前傾,又被人扶著坐好,柏庭埋首在人頸間,「前輩,親了人想跑嗎?不想負責?」
「嗯……」脖子一痛,裘易寒低吟一聲。
柏庭眸子一暗,嗓子發澀,「前輩,小聲些,你也不想被人看見吧?」
對方倒打一耙的本事讓裘易寒瞠目結舌,「我……」
「快快快,大家快出來!馬上出太陽了,快啊快啊!」
章楓的大嗓門徹底解救了裘易寒,他推了推人的肩膀,「放手。」
「前輩,你可真狡猾。」柏庭泄憤一般在人脖子上又咬了一口,「但是沒關係,你想親我就親,我給你親。」
他頓了頓,語氣一沉,「只要你想,我就給。」
他只有一次,沒有給球球想要的,好在上天眷顧,他有機會補回來。
裘易寒聽懂了話里的真摯,一霎那愣神,繼而無奈地笑笑,在人額頭彈了一個腦瓜崩,「別說傻話。」
太陽漸漸升起,白色的雪山被染上了金色,一點點,一座山,兩座山,繼而連綿不絕。
白色與橙色交相呼應。
這是雪山的勝景——日照金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