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哥兒?你夫郎還是你家小五?」
沈回聽到夫郎二字時,視線不由瞥向凌星。以為凌星會不高興,沒想到凌星沒有任何被冒犯的感覺,甚至還被武大力的話逗笑。
不等沈回說話,凌星就解釋道:「小五今年才十歲,我是沈還的夫郎。」
武大力沒說對一個,也尷尬的不行。他是真沒想到,沈大郎病重成那樣,家裡還會花錢給他娶夫郎。
他告罪道:「是我眼拙了,沈大郎近來身體可好些了?」
「我哥去世了。」
沈回短短一句話,讓武大力徹底閉嘴。
他這張嘴真是會觸人霉頭。
少說話,多幹活,多說多錯。
武大力揮刀割肉,厚實的肉在他的刀下,就像是豆腐一樣好割。
他刀偏了一些,多切了些肉。
為他這張不會說話的嘴,也是覺得凌星小小年紀就守寡實在可憐。
瞧著和他家的二哥兒差不多大的年紀,難免生出惻隱之心。
「武叔,肉給多了。」沈回不用掂量,就知道切下來的肉五十文絕對買不到。
「收著吧,沒多切多少,叔說錯了話。你要是不要,叔這心裡過意不去。」
沈回道:「武叔不知道,提起並沒什麼。」
武大力嘿了一聲,「肉切都切了,別磨嘰快收下。」
沈回急著出攤子,只好先收下。
給錢之後,凌星和沈回快速去攤位。
包子攤開攤,凌星照舊給沈回留些包子饅頭,叫他吃了補充體力。
客人們熟門熟路的來買包子饅頭,今天的油紙換成了芭蕉葉,食客雖有疑惑,但也知道油紙要花錢去買,要些成本的。
而這包子攤賣的包子饅頭,那原料好的沒話說。
因發酵加鹼的原因,麵團有些白,吃起來甜甜軟軟的,食客們一直以為凌星的包子饅頭,是加了些最好的精白面進去的。
更別說包子饅頭的個頭是真的大,那大小一看就用了很多面。
這樣一來,成本實在是高。
食客們都覺得凌星不賺什麼錢,因此對於油紙換芭蕉葉,他們沒有任何的排斥,欣然接受。
今天涼粉賣的勢頭也很不錯,昨天沒買著的,今天也都帶著陶碗過來。
要六文,三文的都有,這東西口感新奇,吃著味道也好,價格還便宜。
近兩個時辰,包子攤所有的東西都賣完了。
因為許七答應幫忙,凌星留了兩斤涼粉,還有包子饅頭各四個,用芭蕉葉包好,準備出城門的時候給許七。
還留了一份給武大力,他給的肉都兩斤多了。一斤豬肉三十五文,這是真沒賺錢。
攤位離肉市更近一些,二人去的時候,武大力正在忙。
沈回把東西直接放在屋裡的小桌上,和武大力說一聲涼粉吃法就走了。
武大力忙的不可開交,都不好追上去把東西還回去。
這次來倉庫寄存,李徽緣沒有再慌慌張張的遮擋他練字的紙。
大白天的光線好,李徽緣也沒好意思抬頭看凌星。
全程低著頭,把竹籤給沈回。
一切動作被沈回收入眼中,他看著李徽緣無遮無擋的字,冷冷的瞥一眼。
比他的字差遠了,比他大哥的字,更是差遠了。
凌星心裡記著沈回的話呢,這次看到李徽緣的字沒有出口夸。只是靜靜的看著,他好奇什麼叫有形卻無根骨。
不過他不懂書法,實在看不出來。還是覺得好看,那就默默欣賞一下吧。
李徽緣悄悄抬眼看凌星,發現對方正在欣賞他的字。這讓李徽緣心跳加快,又匆匆低頭。
沈回見李徽緣偷看凌星,冷著臉盯著他,話卻是對凌星說的,「哥夫,我需要幫忙。」
凌星聞言直接收回視線,抬腳跟上沈回。
放好東西離開倉庫,凌星問沈回這離畫材鋪子近不近。
沈回想了一下說:「有點遠,要過五條街。哥夫想買什麼?你去茶攤坐著,我幫你買。」
「沒想買東西,就是想看看有沒有人買銅絲,我想和人換一截銅絲。」
沈回沒問凌星要銅絲幹嘛,只說:「畫材鋪子的掌柜每天都來攤子上買包子饅頭,去找掌柜說,可能會給換,不必等人買。」
凌星驚訝道:「二弟認識那掌柜?」
「不認識,只是之前路過畫材鋪子,見過幾次知道長相。」
凌星驚訝的笑道:「二弟你真厲害,看幾次就能記得這樣深。我想去試試看,二弟帶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