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哦,對。」方柏嘉聽他這麼一說才反應過來。
他睡前有關門的習慣,昨晚照常洗漱完準備睡覺,那隻親人的橘白趁他不注意,追在他身後跟著鑽進了門裡。
方柏嘉前腳剛把它抱出去,後腳它又自個兒流體似的扭回來了,方柏嘉便沒再管它,把門留了條縫,方便貓後邊自己出去。
結果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今早起來門居然關著——大概是被貓碰上的。
他轉身返回房裡,向湯晝恆解釋:「它昨天是跟著進了我的房間來著,我也趕不走它,就把它留下來了……咦,貓呢?」
方柏嘉滿臥室尋找橘白的影子,床上,不在。地上,也沒有。
正當他心裡一緊的時候,方柏嘉掀開窗簾,終於在飄窗上發現了蹲在那裡俯視樓下小區景色的大貓。
他鬆了口氣:「原來在這兒。」
方柏嘉把貓給湯晝恆抱了出來:「不好意思啊,我下次看緊點。」
其實心想,貓跟我睡一晚又怎麼了,你六隻貓寵幸得過來嗎。
湯晝恆渾然不知他的心理活動,笑了笑道:「沒事,它本來就喜歡往別人房間裡鑽,你要是不嫌棄它,讓它跟你睡也行。」
「別人房間?」方柏嘉抬起眼睛,有點詫異地跟著重複一遍,「它不是住你家嗎?」
平時就待在對方首都的大平層里,怎麼會有別人?
「啊。」湯晝恆垂著眼,手伸到他的懷裡搔了搔橘白的頭,「有時候朋友會去我那住一晚。」
「哦——」方柏嘉維持著這個「哦」的嘴型,把貓又舉起來掂了掂,不知為何有點尷尬。
他都有些佩服自己抓重點的能力了,怎麼總說一些不該說的話。
飛快瞥對方一眼,方柏嘉沒話找話似的說了一句:「話說,這隻貓叫什麼?我感覺它還挺可愛的。」
其實也就是順口一問,沒有別的心思。
找點話題聊聊,好不讓大清早的氛圍顯得太乾巴。
湯晝恆接下來的反應卻超出了他的預料。
聽到他的話後,對方的表情變得有點奇怪。
仿佛這是一個讓人很難回答的棘手疑問,又像有什麼難言之隱。
湯晝恆神色出現了片刻定格,眼睛也不自覺地向一旁移開,停頓了足足兩秒才緩緩回答:「……它沒有名字,平常我都直接喊它『咪咪』,你想怎麼叫就怎麼叫吧。」
方柏嘉:「?」騙鬼的吧。
方柏嘉的第一反應是不信。
對方的神態和語氣,怎麼看都不像在說實話的樣子。縱使他的臉上並沒有明顯的肌肉線條變化,但如果是事實,湯晝恆有必要花時間去想麼?
而且明明其他貓都有名字,怎麼可能只有這一隻單獨沒有。那也太敷衍了。
他往出走了幾步,這個角度剛好能看見客廳那邊。
方柏嘉隨手指著一隻不遠處的貓,問湯晝恆。
「它叫什麼?」
「鍋盔。」
手指換了個方向。
「它呢?」
「芝麻餡。」
「還有它,它——」
湯晝恆都一一回復了。
「那這隻。」
方柏嘉的手轉回到橘白身上。
湯晝恆:「……咪咪。」
估計是連他自己都不相信自己的回答,說完,湯晝恆嘴角的肌膚幅度很小地抿了一下,罕見地露出一點心裡沒底的表情,像向來沉著穩重、卻突然顯出心虛的帥氣大型犬。
方柏嘉:「……」
不是。前面的名字都起得那么正經又形象,一到這隻身上就坍縮了,這對嗎?
方柏嘉懷疑湯晝恆在耍自己,又沒有證據。
主要對方閒著沒事編造這種東西幹嘛。
還是說這隻貓本來的名字比較尷尬和惡趣味,湯晝恆不好意思跟自己講,所以只能糊弄過關?
有可能。
到底是人家的貓,方柏嘉心裡再怎麼悄悄嗶嗶,面上也說不了什麼。
他尬笑兩聲,把這陣揭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