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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生得極其討厭。

媯夬慢條斯理地拭去了陸離眼角的眼淚,他用的力度極大,將陸離的眼周皮膚擦紅了一大片。

陸離的眼睫還在顫動,卻怎麼也醒不過來。見狀,媯夬抬起手腕,指尖順著陸離的臉龐滑到他的脖頸。

他感受著陸離頸側的搏動,半晌後,低低笑了一聲,虛掐住他的脖頸,笑容陰冷又滲人:「要不是我殺不了你……」

陸離呼吸驀地急促起來,臉色變得無比潮紅。媯夬受他影響,臉龐新長出來的藍色鱗片又開始閃爍著刺眼的光。

痛意迫使媯夬鬆開了手,陸離在這時猛地驚醒過來。他雙眸渙散,驚魂未定地蜷縮到床角,抱緊自己的雙膝,身體還在不住發著抖。

陸離的情緒波動越來越大,媯夬暗罵一聲,將陸離扯進自己懷裡,不耐煩安撫道:「別抖了,我在這兒。」

陸離聞聲,雙眸終於重新聚焦,急切地仰頭看向他。可大抵是受夢魘影響,他盯著媯夬的面容看了許久,卻什麼也沒看清。

明明離得那麼近。

不安的情緒將陸離壓得幾乎快窒息、快崩潰。媯夬受他影響,身上的藍色鱗片越來越亮,心口傳來的痛意也變本加厲。

陸離眼眶紅得可怕,他攥住媯夬的肩膀,用力得指尖都泛了白。眼睛死死盯著媯夬,用力眨了無數次的眼。

看不清,還是看不清。

彷徨不安,陸離的雙眸在不知不覺間泛了紅,煩躁的情緒愈演愈烈,最終吞噬了他的神智。

尖牙沒入脖頸,媯夬悶哼一聲,藍色的鮮血順著脖頸淌下,在月光的照耀下,竟閃爍著亮白的光,宛若星河。

鮮血被舌尖捲入口腔,喉結不過微微一動,陸離便將其咽下了肚。

鮮血仍在閃爍,陸離的呼吸終於平復下來,舔舐著媯夬脖頸處的傷口,像是想得到回應似的,含糊不清喚道:「媯夬。」

知道自己如果不回答,陸離的情緒會更不可控,媯夬磨了磨牙,半晌後,還是不情不願地應了一聲。

陸離終於徹底平靜下來,癱在媯夬懷中,臉色無比蒼白。

他閉上眼緩了片刻,才算勉強恢復了神智。他撐著床榻起了身,同媯夬拉開距離,藏在被褥之下的手慢慢攥緊了,垂眼道:「……對不起。」

媯夬幾乎快被氣笑了,「除了對不起你還會說什麼,滾過來給我治傷。」

陸離扶著床榻,跌跌撞撞起了身。他的腿傷尚未好全,從櫃中拿出傷藥行至榻前之際,腳腕舊傷忽地發作了。

他毫無預兆地跪倒在地,模樣看起來狼狽極了。將要起身之時,媯夬卻將腳踩到了他的肩膀上。

陸離再次跪倒在地。

媯夬愛極了看他落魄的模樣,心情瞬間好了十倍,冷嘲熱諷道:「我看這個姿勢就不錯,爬過來,跪著給我擦藥。」

陸離猛地抬頭看向媯夬,眸中滿是不敢置信。媯夬眯了眯眼睛,白皙的足移了位置,去踹他胸膛,「還是說你不願意?嗯?」

「你憑什麼不願意?」

極其輕賤的動作,陸離還沒反應過來,身體便被踹得小幅度地晃了晃。他怔了片刻,才反應過來,忽略掉媯夬的後一句話,垂下眼一步一步爬到他面前,直起身去給他脖頸擦藥。

一個低頭,一個抬頭。陸離的裡衣早在剛才拉扯時變得松松垮垮,媯夬便不可避免地看到了他漂亮的鎖骨和一小截腰線。可他卻恍若未覺,只是小心翼翼地給媯夬擦著藥。

那若隱若現的皮膚刺眼得緊,媯夬看得心煩意亂,攥住了陸離的手腕,移開目光煩躁道:「衣服,穿好。」

陸離手上動作一頓,表情看起來有些難過。

所以已經討厭他,討厭到這種程度了嗎?

陸離掩住面上的表情,默不作聲地將衣服系好之後,便又繼續給媯夬上著藥。

……其實哪兒用上藥。

光是龍涎,便足以讓傷口癒合。可偏偏媯夬就是想羞辱他,就是想看他狼狽的模樣。

現在目的達成了,可媯夬卻並沒有想像中那麼開心。

陸離的動作很輕柔,他挑不出什麼毛病。可偏偏就是因為太輕柔、太溫柔了,他心中無端地生出了幾分惶然與慌張。

離得太近,太曖昧了。

這是他們之間不應該有的東西。

媯夬幾乎在剛想到這個詞的瞬間,臉色便變得無比難看。

曖昧,感情,愛?

可笑。

他推開陸離落荒而逃。

腳步聲逐漸遠去,陸離在原地跪了許久,才拭去滑到下巴旁的淚水,面無表情地起了身。

你瞧他,哭的明明是他,哭得無聲、哭得面無表情的,卻還是他。

他看起來無欲無求,端得一副好模樣,可實際上壞情緒早已在他軀殼之中占山為王。只是他學不會說話,又藏得太好,便沒人發現,這人早已徹頭徹尾地爛了。

按理來說,他才應該是那個怪胎,他才應該承受所有的劫難。

可偏偏造化弄人。

陸離有些迷茫地想著媯夬的話,他想,自己確實挺該去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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