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錯,已經開張。」有痕讓梁如詩不必替她擔心。
她聽取了趙鳴遠的建議,從研究客戶資料開始,將公司大資料庫的信息熟記於心。
所有的努力沒有白費,兩天前她通過私洽,售出明末四大高僧之一漸江和尚的黃山真景圖一幅,成交價令藏家與買家雙方都十分滿意。
「三年不開張,開張吃三年。」梁如詩拿手肘懟懟有痕。
有痕注意到她右手中指戴了枚全新的鑽戒,「定下來了?」
「嗯。」梁如詩坦然,「記得留出時間來陪我去試婚紗。」
有痕以自己的肩膀撞一撞老友的,「我設三個鬧鐘提醒自己。」
兩人正小聲討論午宴結束後的後續計劃,美院同學組團走近。
以文藝范女同學為首,將兩人半圍在長餐檯邊。
「詩詩,多年不見!」女同學手執香檳,對喝冰橘茶的梁如詩露出親昵微笑。
梁如詩則完全記不得她是誰,只得堆笑,「你好!」
女同學轉向有痕,「怎麼不見你的男伴?」
有痕在人群中張了一眼,看見傅其默和林遂韜及主辦方之一的浦江書畫院副院長站在玻璃牆前交談,對她的視線似有所覺,他忽然抬眼,隔著重重人群,向她望來,向她一笑,又繼續投入交談中去。
「我記得傅家有個不肯繼承家業的孫子,是不是就是他?」女同學鍥而不捨,對眼鏡君的眨眼明示視若無睹。
有痕對傅其默是傅驤的孫子一事,並不比女同學知道得早太多,甚至直到傅老先生以「寸甫」的身份邀請她前去賞畫,她才知道大名鼎鼎的收藏家傅驤與她認識的傅其默有血緣關係。
傅其默之於有痕,始終都是天山雪夜裡初見的那個眼睛熠熠生輝的男人,而不是誰的孫子。
梁如詩哼笑,「是他,怎麼了?不可以?」
到底還是抑不住自己的脾氣。
這些人以前當面背後說了有痕多少酸言絮語,傳得整個美院沸沸揚揚,他們當她只有七秒鐘記憶?
女同學不料梁如詩當眾沖她甩臉,討了個沒趣,漲紅了臉被其他人拖走。
走得遠了還在嘟囔,「認識幾個有錢人有什麼了不起?徐見微都功成名就了,誰知道她陸有痕?!」
「屬你脾氣好,這麼多年都不和他們翻臉。」梁如詩何曾受肯受這樣的閒氣。
有痕無奈地攤攤手,「畢業便失聯,同學群里都沒有我,意味還不夠清楚?我總不能在你家老林的主場鬧事罷?」
「什麼你家我家!」梁如詩伸手去掐有痕手臂內側。
有痕笑著躲開。
遙遙的,傅其默與林遂韜看到兩個女孩子臉上的笑,彼此交換一個心照不宣的眼神。
當午宴接近尾聲,大部分來賓已先行告辭離場,只留下少部分畫展工作人員和一些林遂韜的摯交好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