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開始變了。
辯護律師從看守所里走出,來到她的身邊,看著她沉思的樣子,輕聲問道:「衣小姐,情況和你預料的差不多,你確定要這麼做嗎?」
衣晚寧從文件包里拿出一沓資料,異常認真地回答:「確定。黃伯伯對我有恩。我得盡我的一切努力,為他爭取到最起碼得公正。」
律師的眼神露出讚賞。開始詳細地向衣晚寧解釋接下來的法律程序和可能的策略。
衣晚寧認真地聽著,不時地提出問題。
她需要了解每一個細節,以便為黃伯伯找到最佳的解決方案。
另外一片天空下,黃庭軒提前來到場館,一直等到入場。
沉默地坐在棋盤前,今天的對手曾經與他在同一個圍棋學校。
雙方都非常了解。
行禮後,那人率先開口:「比賽前,還要在門口打電話給你老婆?你還是一如既往的軟弱啊,黃庭軒。」
那人沒變,還是喜歡賽前搞對手心態。只要心亂了,就贏了一半。
「你說的對。但是我老婆喜歡我的軟弱。」他沒有生氣,反而笑盈盈地看向對手。
隨著比賽的進行,黃庭軒以最快的速度占據上風。
他的對手被他逼得節節敗退,不到一小時,就不得不認輸。他揚起下巴,一言不發地接受對方的投降。
走出場館,黃庭軒立刻撥打衣晚寧的電話,但是一直忙音。
第68章 手筋(中)
反覆撥打十幾遍,始終無人接聽。
冰冷的忙音回應著他的焦慮,如同野草般瘋長,找不到荒野的出路。
唯一讓他稍感安慰的是,他不是被拉黑,只是沒人接聽。
難道衣晚寧在他不知道的地方,遇到了什麼不測?
就在他心亂如麻之際,一道熟悉身影出現在他的面前。
連鼎文,他的出現既在情理之中,又帶著幾分出乎意料。
黃庭軒收起手機,警惕地看向那人,而連鼎文則淡笑著,眼神玩味,似乎在享受這一刻的對峙。
他保持著往日那張溫文爾雅的商業假笑,說道:「連先生,您這是特意來祝賀我的勝利嗎?」
連鼎文淡笑著回應:「……和黃先生不一樣,我受邀為明天的冠軍頒獎。」
話語未落,聽到連鼎文是頒獎嘉賓,黃庭軒顯然臉色變得難看許多。
連鼎文似乎對黃庭軒的反應頗為滿意,頗有氣度地微笑,這讓黃庭軒更加警惕。 眉頭忍不住微皺,湧起一股莫名的不安。
強烈不適令黃庭軒有微微反胃,客套地說道:「沒想到連先生日理萬機,還有空關注我們圍棋事業,成為新贊助商。」
都是狐狸,哪能聽不出對手未說出口的台詞。
連鼎文幾近嘲弄地看著黃庭軒,「不知黃先生有沒有機會拿到我司準備的獎金,畢竟您可是 25 歲棋手裡,少有的創紀錄 18 連敗選手。」
如此明目張胆的嘲弄,黃庭軒反而笑了,「您過獎了。不過,連先生果然如晚寧說的一般,是一位好人呢。謝謝您對圍棋的大力支持。」
揮出去的拳頭打在棉花上,令連鼎文臉色一僵,咬了咬牙,卻還是忍下來那股子火氣,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說道:「黃先生,您的話語裡,我可沒聽出謝謝的意思。」
兩位男性的目光在空氣中碰撞,火藥味十足。
「黃庭軒,你父親的事,我聽說了。」連鼎文平靜地敘述著事實,不忘奚落黃庭軒,「沒想到你挺坐得住,留在這裡比賽。不愧是大心臟選手嗎?」
據他所知,連鼎文這種人,平日大概率是不喜在嘴皮子上去爭勝負,恁死對手也不帶眨眼,除非連鼎文只能在嘴皮子上爭。
瞬間瞭然的黃庭軒,心情舒暢地看著連鼎文,右邊嘴角挑起,「連先生,不勞費心。晚寧已經代我去周旋我父親的事。畢竟,晚寧是他兒媳婦。」
這話一出,果然連鼎文也掛不住笑了。
幸好地方棋院的負責人從遠處小跑而來,熱情地歡迎連鼎文。
而連鼎文的秘書拎著文件包走到他身後,神色嚴肅。
兩位男子擦身而過時,連鼎文冷漠地對黃庭軒宣布:「很快就不是了。」
這話對黃庭軒而言,不痛不癢。
如果勝利在望,誰會把時間耗費在嘲諷對手上?
這些年下圍棋,他見過很多喜歡搞盤外招,搞他人心態的棋手。譬如那位曾經在一所圍棋學校里求學的對手。
必贏的局,誰願意耗費時間去挑撥?除非心中惶恐,不願意輸。
回到酒店,黃庭軒坐在桌前,依舊按部就班地研究著棋譜,復盤今日比賽所得的經驗。
晚餐被隨意地放在右手邊,早已失去了熱氣,變得冷冰冰。
他完全沒有注意到,心思全在即將到來的比賽上。=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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