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還要說什麼,謝寒照已經輕鬆繞過她,邁著大步朝府門走去。
她吼道:「寒照,你站住!」
謝寒照理也不理,徑直邁出了府門。
恰巧陳墨也趕了過來。
他在門外攔住他:「你去哪兒?」
謝寒照冷箭似得眼神看他:「益州。」
陳墨沒敢再說攔他的話,反而還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放心去吧,我幫你告假。」
謝寒照沒再多言,直接翻身上馬,與若影一起出了京城。
等大夫人出來的時候,謝寒照已經沒影了,只有陳墨一臉無奈的站在原地。
「寒照人呢?」
陳墨嘆著氣搖頭:「伯母,我攔不住他,剛說了兩句話,他差點要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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荼州。
祝妙清租馬車時留了個心眼,並沒說要去柏年縣。
她直接讓馬夫將馬車趕到了離柏年縣還差一百多里地的縣邑。
她到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帶著明月先在客棧湊合了一晚上。
第二日一早,祝妙清買了兩匹馬,與明月一人一馬到了柏年縣。
好在明月小時候與她一起學的騎馬,她的傷騎馬影響不大。
等到了柏年縣,祝妙清才被繁華落盡後的寂寥驚住。
她沒想到,柏年縣竟然如此貧困。
縣城很小,年輕人極少,主街上連幾家像樣的鋪子都找不到。
這對於祝妙清來說,倒是足夠了。
越是貧困,消息越是閉塞。
她在城內隨便找了位大姐打聽,哪裡有出租院落的,剛好大姐認識的人正在往外出租院子。
大姐很熱情,第二日便帶她去見了房主。
只是她沒想到,往外租院落的人是個年輕的男人,還穿了一身官服。
看他身上的官服像是縣丞。
大姐看祝妙清疑惑,立馬解釋:「這位姑娘,你別害怕。這位是咱們柏年縣的縣丞,他就是房主。」
祝妙清點點頭,既是有官職之人,應當不是什麼壞人。
她便問:「大人這房子準備往外租多久?」
江知年微微頷首,「我看姑娘不像是本地人,江某方便問問姑娘,為何要來柏年縣嗎?」
她看了看帶她來的那位大姐。
有些話不方便說。
大姐馬上明白,「你們聊,我家裡還燉著肉呢,我得回去添柴了。」
祝妙清胡言亂語了一番:「大人,我名叫宋昭,是荼州人士,因著惹上了荼州城內的紈絝,他逼我嫁給他,我實屬不願,便被父親偷偷送到柏年縣來了,想來避兩個月風頭再回去。」
宋是她母姓,昭是她母親給她起的小字。
昭昭如願,歲歲安瀾。
只不過,自從她母親病逝後,「昭昭」便塵封在以往的歲月中了。
江知年上下打量著她。
她雖然穿的清雅素白,卻能看出身上的衣裙的料子絕不是普通人家穿得起的。
又看她氣色較差,髮絲微微凌亂,想來逃跑是真。
只是不知她說的逃跑原因是不是真的。
他沒深究,一個女子流落異鄉,他身為一縣縣丞,自然是能幫就幫些。
「如今太平天下,竟還有這種人?姑娘在這裡放心住下吧。院子是我姑母留下的,他們舉家搬走了,你想租多久便租多久。」
祝妙清簡單看了看,院子不大,但好在乾淨。
反正只是個臨時落腳的地方,她不講究太多,「我想先租兩個月。」
江知年答應的很爽快:「可以。」
談好價格後,祝妙清交上租金後,江知年便將鑰匙給了她。
她只有幾個小包袱,其他重的東西便沒了。
江知年看著也幫不上忙,便不準備打擾了,臨走時還不忘囑咐她:「宋姑娘,我就住在這所院子旁邊的院落,你若是有事,可以來找我。」
「多謝江大人。」
送走江知年後,祝妙清的心總算是踏實下來。
算算日子,謝寒照現在應當知道她逃走了,可能已經開始找尋她的蹤跡了。
祝妙清沒去想太多,準備先熬著日子,能熬一天便是一天。
她與明月打掃了一下院子,今晚就開始在這裡過夜。
明月問她:「姑娘,奴婢看著柏年縣這地方挺隱蔽的,小侯爺應當不會找到吧?」
祝妙清心裡也沒底:「應當不會吧。」
主僕倆正說著話,院門被人敲響,明月跑去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