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舫要琢磨一下,才反應過來殘次品為何意,他臉一沉,道:「我幫你做事,你還惡言相向,比我頑劣何止百倍。」
看在三兩銀子的份上,溫嶼雙手抬起往下吐納氣息,細聲細氣微笑道:「要平和,平和。」
荀舫忍俊不禁,道:「為著銀子,你真是能屈能伸。」
「好說好說。」溫嶼隨口敷衍,拿了餘下的扇面準備去扇骨鋪。
荀舫見狀問道:「你去何處?」
「去扇骨鋪,這些扇面放在他鋪子代賣,順道問問稅收之事。」
溫嶼指著外面的天色,「太陽快落山,我等下就回來,你等會早些煮飯。」
荀舫放下紙,道:「我與你一道前去。」
溫嶼眯縫起眼睛打量著他,道:「你去作甚?」
「我去替你好生長長眼。」荀舫坦白地道。
「你......」溫嶼眼睛朝上翻,鄙夷道:「堂堂世家公子,竟然做起了媒婆的事。」
「我是真替你著想。」荀舫嚴肅地道。
溫嶼正想說話,突然,荀舫鬼鬼祟祟拿著眼角偷瞄過來,飛快地垂下眼瞼,然後再偷瞄,看上去純情羞澀又情不自禁。
「雞蛋郎便是這般偷窺你,我學得可像?」荀舫忍笑問道。
「呸!」溫嶼氣極反笑,騰出手打他:「你少詆毀別人。」
荀舫挨了一巴掌,連眼皮都不眨,正色道:「溫嶼,我是男人。男人的那點小心思,我就是眼瞎了,也一清二楚。」
「哦,我是女人,的確不懂男人的小心思,你說來聽聽。」溫嶼裝若無意說著,朝門外走去。
荀舫負手跟在她身後,道:「你別想套我話......套話也無妨,我且告訴你便是。男人娶妻,看重家族門楣,喜權衡利弊。且直白些,便是重利,與做買賣並無區別,郎君書讀得如何,未來前程,祖父父親官居幾品。小娘子父兄身份,官銜,這些在議親時,皆要明明白白,出自何家何府,要在婚書中寫明。」
「門當戶對,看得太透徹就沒意思了。」溫嶼揚了揚眉,道。
「看得清楚明白會覺著沒勁,總比稀里糊塗的傻蛋要強。」
荀舫笑了聲,繼續道:「娶妻如此,納妾便是看顏色了。其實妻也看顏色,可惜礙於規矩禮法,始終不得痛快。雞蛋郎雖沒說,他也是這般的心思。那個媒婆介紹的小娘子,稱她擅長茶飯。賢惠。這些是婆母對兒媳的讚美,並非丈夫男人。你有鋪子,生得有幾分顏色,正值落難時。若換做以前的溫氏,你覺著,兩人可會已經眉來眼去了?」
「你怎地將人看得那般壞?」溫嶼皺眉嫌棄,反問道:「你呢,只管說別人,你的妻妾,你也這般看他們?」
「我還未娶妻。」荀舫答了句,道:「你也別問我的妾室,我一併告訴你,我沒看上的人。因為我並非尋常男子,豈能與庸碌眾生一般?」
「哈哈哈哈。」溫嶼樂得大笑,道:「真是不要臉。」
荀舫板著臉看著她,氣悶道:「可惜你不能與我一道回去,否則,我讓你見識一下,我在大雍的風儀。」
「我看你是瘋癲。」溫嶼笑個不停,荀舫想說什麼,見狀只能無語望天。
到了扇骨鋪后角門,溫嶼收起笑,準備敲門時,見門打開一條縫,吳伯正在收拾院子的竹屑。
溫嶼推門進去,走到吳伯面前,笑著與他頷首打招呼。吳伯看到是溫嶼,忙啊啊兩聲,朝穿堂邊的屋子指去,示意阿山在裡面。
阿山聽到腳步聲,起身走了出來,看到溫嶼,臉上不由自主露出笑容。再看到後面跟著的荀舫,笑容僵在臉上,變成了意外:「荀郎君也來了,快請進來坐。」
進了屋,阿山收拾放著竹節木片的凳子,道:「天氣熱起來,活也多了。到處擺得都是。」
「沒事,我鋪子比你還亂。」溫嶼將扇面放在長條桌上,滿不在乎用衣袖拂去凳子上的灰,隨意地坐了。=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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