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嶼沒好氣地道:「難道你已經知道秋闈考試結果,你落榜失心瘋了?」
「放榜還早著呢,你怎地總沒好話?」楊六叉著腰,對溫嶼吹鼻子瞪眼。
「算了算了,我不與你計較。」不待她說話,很是熟門熟路地指揮玳瑁搬矮几,凳子到天井。
「咦,桂花開了,正好佐酒!」楊六閉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氣。
溫嶼見楊六渾身酒氣,與醉漢沒辦法講道理,只能叫上荀舫,陪著他坐了下來。
楊六拿起一壇酒,拍開酒封,直接仰頭咕咕喝了一氣。酒灑出來,濺了一身一臉,他也渾不在意。
溫嶼見他似乎是有心事,還沒問出口,只見他扔下酒罈,嗷地一嗓子,傷心大哭起來。
第68章
楊六突如其來的一哭,溫嶼荀舫面面相覷,兩人都傻了眼,一時都沒做聲。
陳玉娘在廂房聽到哭聲,穿上衣服出來看究竟。溫嶼皺起眉,荀舫看著他糊滿臉的鼻涕眼淚,實在眼睛疼,對蹲在屋檐下的玳瑁道:「快把他扶進屋,深夜裡嚎什麼嚎!」
玳瑁竄上前,小聲勸道:「少爺別哭了,進屋去哭吧。」
「進屋也不能哭。」荀舫飛快道,見楊六壓根不理會玳瑁,仍然哭得起勁,嫌棄無比地別開頭,與玳瑁一起將他連脫帶拽弄進了堂屋。
「你去歇息吧,別管他。」溫嶼對陳玉娘擺擺手道。
陳玉娘明朝還要起來做活,便回屋去歇息了。楊六被弄到椅子裡坐著,他坐不住,滑落在地靠著椅子攤在那裡。哭聲小了些,還是流淚不止。
玳瑁忙著出去收拾矮几,荀舫去拿了塊碎布,去打了桶井水起來,將碎布浸濕,進屋後不由分說覆在了楊六的臉上。
碎布濕噠噠,井水帶著涼意,楊六的哭聲終於停了下來。
荀舫鬆了口氣,叉腰在楊六身前徘徊,居高臨下瞥著他,沒好氣地道:「深夜嚎喪,你不睡覺,別人還要睡呢!」
楊六扯下碎布,腫著眼睛紅著臉,沖荀舫生氣道:「哪來的規矩,不許在夜裡哭了?」
「我的規矩,不許你夜裡到繡坊來哭!」荀舫冷哼一聲道。
楊六被噎住,半晌都沒說出話來。他神色暗淡下去,又開始傷心抽搐。
溫嶼也頭疼,見狀揉著眉心道:「好了好了,別坐在地上,快起來吧。」
玳瑁搬了矮几進屋,溫嶼讓他放下,就著濕碎布給楊六抹了臉,扶著他在椅子上坐好。
荀舫前去關上大門,在矮几上挑了壇楊六帶來的酒打開,自顧自斟飲起來。
壺中的薄荷茶早已經涼了,溫嶼也不管,倒了盞給楊六。見他還盯著酒,茶盞往前遞了遞,厲聲道:「吃茶!」
楊六被嚇了跳,委委屈屈地接過茶盞,委委屈屈地吃了下去。薄荷水清涼,哭得乾涸的喉嚨得到了舒緩,他將茶盞遞過來,啞著嗓子道:「再來一杯。」
溫嶼忍了忍,再倒了盞遞過去。楊六吃完,抽噎兩聲,長長吐了口氣。
本來溫嶼要問他究竟怎麼回事,荀舫吃著酒,不客氣開了口:「你說吧,團圓美滿的好日子,你究竟在哭甚?」
楊六幽怨地瞪了眼荀舫,耷拉下頭,難過地道:「我看到麗娘了,她立在畫舫三層的甬道上,穿著我送的銷金裙,衣袂飄然間,星辰閃爍,像是天上月宮中的仙子一樣美。」
溫嶼眉毛揚起來,頓時急著問道:「那麗娘可有艷冠群芳,你可知道今晚哪家的花娘穿得最美?」
楊六撇嘴,「我哪知道這些,我都是要成親的人了,哪還會成日在花叢中流連。你別亂問,我什麼都不知道。」
溫嶼氣得想抬手打他,錯牙道:「今晚你帶了哪家的花娘去遊船?」
「你別亂說,我今晚可是沒帶誰!」楊六立刻一臉正氣地澄清,旋即又悶悶不樂道:「今晚我陪著許氏的兩個兄長在遊船。許氏你知道吧,山陰縣的知縣......」
「我知道,他們是你的舅兄。」荀舫打斷了他,示意他說重點。
楊六不滿哼了聲,繼續道:「許家兄弟兩人,大哥上一場考中了秋闈,為了穩妥起見,明年再下場。二哥下一次再考。他們兩人書都讀得好,十有八九都會高中。」
他這時又難過起來,渾身都透著落寞:「阿爹拘著我,不許我再出去玩鬧。楊氏兄弟眾多,繼母又生了兩個弟弟。楊氏雖然富有,離貴還差了十萬八千里。我能與許氏結親,阿爹送去的聘禮,僅是珍珠就用這麼大的匣子.....」=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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