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春銀霜隨行左右,各自拎了個重食盒。
阿福上前接的時候差點沒拿住,他背對著蕭言,不知道蕭言在看到他差點脫手的那一刻,目光很是慌了一瞬。
極不顯眼、下意識的欲起身的動作被姜莞捕捉到。
她垂眸無聲淺笑了下,走近前,緊跟著阿福打開食盒端膳的動作介紹:「比不得陛下的御膳房,只是幾道小涼菜和我特意為陛下製作的冰飲子,用起來舒爽還降火。」
冰飲子姜莞做的是荔枝口味,荔枝運送耗損大,也就是在宮裡可以隨時取用,而且是在後宮只有她一個妃子的情況下。
狗皇帝不愛吃蔬菜,無非御膳房烹飪蔬菜多以清淡為主,而狗皇帝是個重口味,今日這幾道涼菜都拌得酸爽開胃,姜莞給他夾了一筷子:「陛下嘗嘗。」
自然得仿佛前幾日的事從未發生過。
蕭言望著這一幕,忽感憋悶。
仿佛只有他一個人在斤斤計較。
第46章 不是說陛下不行。
姜莞舉著筷子好一會兒,結果卻得來一句賭氣的話:「朕不嘗。」
「......陛下不愛吃這道是吧,那換別的。」姜莞放下筷子,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蹭了一滴油到狗皇帝胸前。
蕭言低頭看看,又抬頭,滿臉的不可置信。
「哎呀。」姜莞驚呼,喊得尤其做作,連一旁的滿春都聽出來了,臉上難得出現了一絲羞赧。
很想說她家姑娘平時不是這樣的,但事實就在眼前,她的內心辯駁顯得格外蒼白。
「我替陛下擦擦。」說完手裡就多了一方絲帕,仿佛早有預料似的。
熟悉、難以忘卻的場景就這麼重新出現在蕭言面前。
「姜莞,你住——」話音還沒落全,蕭言低頭看向自己條件反射伸出去的手抓住的是什麼,從耳後根一直紅到脖頸,如果再掀開他的衣領,會發現往下也全紅了。
「這回可是陛下先動手的。」姜莞目光落向停在半空被阻攔的右手道出一個事實,「陛下先摸的我。」
「還摸得捨不得鬆開呢。」姜莞提醒某個已經呆滯許久的男人。
緊跟著「嘭」的一聲,猛甩掉她手的狗皇帝差點連人帶椅摔倒在地。
幾日不見,反應還是這麼大,姜莞心道。
椅子摔得四仰八叉,蕭言最後居然站穩了,腰力挺驚人啊。
「你故意的!」蕭言怒道。
「可陛下還是碰了我呀。」姜莞說著略帶歧義的話。
殿內除了倆人,就剩阿福和滿春銀霜。
三人里唯有銀霜頭垂得低低的,裝作什麼都沒看到什麼都沒聽到的樣子。
阿福的眼睛恨不得粘過來,湊近看,反倒是滿春一直緊盯著蕭言,眼裡似燃著熊熊烈火。
明明眼前人端得是一副笑臉,蕭言卻總覺得有雙拳頭若有似無地縈繞在自己眼周附近。
「分明是你算計好的。」柔軟溫熱的觸感還未消失,蕭言縮回來的手握緊又鬆開,仿佛不知道往哪放。
窘迫得很。
「不管是不是我,今日總歸算是扯平了?」姜莞笑道,「陛下一個大男人難不成還要和我這個大女人計較?」
「不應該是小女人?」蕭言忽然問了個牛頭不對馬嘴的問題。
「陛下願意當小男人麼?」姜莞反問回去。
蕭言沒回答她,但他的表情已經給了姜莞答案。
「不過,憑什麼是扯平。」他忽然又道,「朕是皇帝,更吃虧好吧。」
姜莞忍著沒翻白眼:「是皇帝又不是黃金,能多吃虧到哪裡去。」
底下阿福反而沒忍住,『咯咯咯』笑出聲來。
蕭言:「......」
他身邊怎麼就養了這麼個狗東西。
姜莞也彎了彎唇角,然後道:「用膳吧,陛下,我都餓了。」
事情似乎就這麼揭了過去。
姜莞坐到剩下那張椅子上,阿福還在憋笑,蕭言瞪了他一眼後去撈翻倒在地的椅子。
「我今日來呢,還有一件事想和陛下打聽。」姜莞道。
蕭言聞後,嘀咕了一聲:「就知道你不誠心。」
姜莞當作沒聽見繼續:「不知道靜郡王那邊查得怎麼樣了。」
「後日下早朝後,差不多就能清楚。」蕭言道。
「還要等到後日啊。」好遙遠的一個數字,姜莞心道。
「心急吃不了熱豆腐。」蕭言略嫌棄道,「早晚的事,你急什麼。」
「當然急。」姜莞手托著下巴,緊緊盯著他的眼睛,「影響我和陛下培養感情啊。」
怎麼三句離不了他,蕭言臉上的紅暈本就沒散盡,這下更嚴重了。
偏姜莞還故意問:「陛下是吃了什麼過敏食物嗎?怎麼臉紅成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