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面人渾然不在意這份冷落，依舊自顧自道：「又見面了，小朋友。」
她在跟誰說話？
洛念安愣了愣，在場的除了他們，只剩下身後的蒼了。
她這句話總不會是跟蒼說的吧？
她看向易桉，而身側的易桉在聽見那句話後明顯身體一僵，須臾，緩緩轉頭，視線落在那張陰森的面具之上。
「哦，」笑面人似乎未曾察覺現場這微妙的氣氛，「現在不能說是小朋友了，你長大了，甚至，成了一位厲害人物。呵呵呵......真是讓人沒想到啊。你不要這樣看著我嘛，怎麼說我們也算舊相識了。想當初，你和......」
「閉嘴。」易桉突然冷喝出聲，硬生生打斷了笑面人的話。
洛念安也被嚇了一跳，雖然她十分想要知道笑面人後面會說什麼，但理智卻告訴她還是不要太好奇得好。
但她真真沒想到，笑面人竟然會與易桉相識。
笑面人似乎並不惱，甚至笑出了聲：「有趣，你的性子倒是一點沒變。」
看來不僅認識，應當也算熟悉。
「姐姐，」易桉語氣變換很快，面向她時一如以往般輕柔，「我們走。」
他說著，便帶著洛念安轉身。
蒼正立在他們身後，喙中叼著龍吟。
易桉動作很快，似在逃避什麼一般，洛念安尚未有所反應，便被帶到了安樂殿裡屬於她的那座寢殿內。
「孔玉，」將洛念安帶至桌邊落座，易桉邊動手倒水邊道，「備藥。」
他的聲音不大不小，洛念安歪頭往門口看了看，好奇孔玉究竟能否聽見。一轉眼，便見到易桉遞到眼前的那杯水，她微微一怔，看向他，伸手接過銀盞，小聲道：「多謝。」
她開口的嗓音有些啞。
易桉輕聲道：「多喝些，潤一潤。」
洛念安點點頭，舉杯將裡面的水一飲而盡，易桉又遞來了第二杯。
洛念安眨了眨眼睛，連喝三杯水後，看著面前的第四杯水有些犯難。她抬眼看向易桉，試探問道：「我可以不喝了嗎？」
「當然。」易桉彎了彎唇，將手中的杯子放在桌上。
孔玉很快便端了個托盤進來，放置在桌上後頷首退下。
易桉挪了張椅子在洛念安身前，坐下後從托盤裡拿起一盒藥膏，打開，視線落在洛念安脖頸處的大片淤青上，目光幽暗。
洛念安看不懂他眼底的情緒，但能感受到他現在很不高興，於是開口安慰道：「其實沒事的，一點都不疼。」
易桉上藥的動作微微一頓，紗布輕輕點在淤青上。只是這樣，洛念安便忍不住咬緊牙關。
易桉抬眸看向她，半晌，輕嘆道：「上些藥，好得快些。」
洛念安沒有出聲，只是抬高下顎，方便他動作。
處理好傷勢，易桉隨手整理著托盤內的東西。洛念安注視著他，出聲喚道：「小桉？」
「嗯？」易桉的視線隨之移來。
洛念安道：「你似乎，不太高興。」
他從回來到現在，一直都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幾乎不見笑容。
聞言，易桉輕輕一笑，繼續整理著手上的東西：「有嗎？」
洛念安卻轉而問道：「你與她竟然認識嗎？」
易桉停下動作，將托盤推至遠處，側目過來看向她：「不熟。不是什麼好東西。」
洛念安微微一愣，垂首盯著自己放置膝蓋處的手指，半晌，才道：「竟是這樣。這麼多年，我一直以為，她只是我的心魔。」
「很多年嗎？」易桉輕聲問道。
「什麼？」洛念安一時未反應過來。
「她一直在你身側？」易桉深望著她。
洛念安放在膝蓋上的手指微微蜷起，頓了頓，她道：「五百年前，她曾出現在我的夢中，引誘我闖入不歸川。後來我被貶下界，她便時常出現在我身邊，特別是在我受挫的時候，她總是在我耳邊說一些風涼話。」
她抿了抿唇，繼續道，「那時年輕氣盛，聽不得那些喪氣話，總覺得備受打擊，便想與她一較高下。可是，我從來沒有碰到過她。她也從不說自己到底是誰，時間長了，我便放棄了，也習慣了。我一直以為她只會出現在我身邊，她出現在我身邊的次數太多了，而且每次都會趕在我失意之時。除此之外，卻並未對我造成其他實質性的傷害，久而久之，我便以為是我的問題，是我內心的惡念......化成了她。」=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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