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辦法,娘倆得活命啊。
她去當地縣太爺家裡做幫廚,帶著孩子討口飯吃,她白日拿根布帶將宣兒拴在背上帶著,有次不慎,宣兒差點從她肩頭滑出掉到熱湯翻滾的大鍋里,孩子當時被驚嚇了一場,一直懨懨的,不大理人,她又驚又怕,如此過了數月才好一點兒。
從那之後,她不敢再帶著孩子上工了,亦不敢把孩子放在家裡,生怕臨安侯府又派惡僕來,指不定能幹出什麼事兒來?幸好莊子上的管事實在看不過去了,這才勻了半袋粗糧給她過活,並不停的暗示道:「惠娘,你勸著七公子離開這裡,自尋出路吧,空耗於此,白白丟了性命豈不可惜。」那是郎君被趕出家門的第一年,臨安侯府沒徹底將人趕走,只是趕到鄉下的莊子裡住著,後來才一步步徹底將人驅逐出去的。
所以,即便來到熙州,惠娘還是將去富戶家裡做幫工這一選項堅決刨除掉的。
她攏共給富貴人家做過兩次幫工,結局都不太美妙,至今仍令她心有餘悸,只是這些話到底不足為外人道也。
聽得薛氏如此說,她只能說:「本錢慢慢攢著,等打得開鑼鼓了,就去鎮上或者縣裡支個早點攤子,只是鎮上或者縣城裡的房租太貴,不就近租房子住吧,一來一回又需要乘搭牛車,太過勞煩別人,著實為難。」
薛氏一聽,也是這麼個道理,遂也沒再說什麼。
天色漸晚,謝宣在外面和小夥伴們瘋跑瘋癲了半天,額頭上透著一層薄薄的汗珠兒,小臉蛋紅撲撲的,嘴裡叼著一截燻烤過的豬尾巴就過來了,小尾巴似的跟在惠娘身後。
惠娘低頭問道:「哪來的豬尾巴?」
「柱子給的,剛從他大娘家拿來的。」謝宣答道。
「柱子走親回來了?」惠娘問。
謝宣點了點頭。
惠娘覺得納悶,李大家的向來儉省,炒菜都只拿筷子蘸蘸鹽末了事,怎麼今天這不年不節的闊氣到吃豬尾巴?還允許柱子這個做侄子的看到?
不過很快,惠娘就解惑了。
謝老漢幹完家裡的零碎活兒,在一旁淨手道:「官府這陣子在放青苗錢,不少人家都去領了。」
薛氏問:「什麼是青苗錢?」
「由官府放錢給農戶,等到正月或者五月,將本息一併還了官府便是。」謝老漢解釋道。
「又不是白給的錢,也不至於就這樣花了?」薛氏道。
「熙州是新邊,朝廷承諾今年的青苗錢可以緩三年再還的。」謝老漢說道。=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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