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謝宣說是州衙眾官員一同商議,可若誰能取得謝宣這個知州大人的支持,那贏面比其他人要大得多呀,說不定就脫穎而出了呢。
是以,這些富戶的代表和一眾州衙官員都來謝宣這里探口風,不過謝宣嘴巴嚴,人又心思玲瓏,這就給了其他沒有很硬門路的富戶一些奢望。
遴選御杏園管事這件事兒是絕對當場定不下來的,不過城裡眾富戶今日難得齊聚一堂,謝宣也不好就這麼放過他們,於是他又宣布了第二件事兒,關於天家緋衣使要乘天子之舟代天子游幸紀州之事,事兒定下來了,奈何河道不夠寬,得修河道!
關鍵是此時州衙的庫里是空的!紀州的官府衙門沒錢!
沒錢怎麼修河道?!州里有錢的出錢有力的出力唄!
心思活絡的富戶一眼就看出了謝宣的打算,謝宣故意將兩件事放在一起說,那不就是暗示諸人誰在修河道一事上出錢多,那御杏園管事的肥差就會落到誰的頭上嘛!
很顯然,拼財力的時候到了,第一名撈得肥差,那第二名豈不是冤大頭?!竹籃打水一場空。
幾家富戶悄悄走了個眉眼官司,一時都沒有出聲。
一個鹿眼圓圓的少年坐在人群中,不停的打量著謝宣,目光熱烈且躍躍欲試,謝宣若有所覺的看過去時,他又若無其事的將視線離開了。
謝宣:「……」
宋吉問出了諸位富戶的心結:「知州大人,州衙的庫房裡銀錢恐怕不夠修河道的,朝廷可否給撥發銀兩?」
謝宣笑道:「朝廷批銀需要經戶部與工部的審核,若是為御杏園修河道戶部大抵是不允的。」
「知州大人,敢問若是為錢糧修河道呢?」那個鹿眼兒少年插言道。
「大抵可以批下七成銀兩來,剩餘的還需我們紀州自己再湊湊。」謝宣回道。
「那可不可以先借運送錢糧之名整修河道?」鹿眼兒少年興奮的問道。
「雲疏!」少年身側的長輩趕緊嚴厲的低斥他一聲,「諸位大人在此,這里哪有你插言的份?!」
少年懊惱的低下頭去,老實了沒一會兒又開始悄咪咪抬頭打量謝宣。
謝宣:「……」
雖然少年說話冒失,但不無道理,眾人議論半晌後,決定一試。
謝宣故意開口打擊道:「諸位,本官先將醜話說在前面,戶部的銀子可不是那麼好花的,你說運錢糧最好是真的有錢糧可運,不然便是欺君罔上。」
聽得謝宣如此說,眾人又不言語了,顯然他們的想法與現實是有矛盾衝突的,他們想要紀州全州都栽種甜杏樹,又不想運錢糧給汴京,還想要戶部撥銀給紀州修整河道。
許信義沉默良久,試探道:「如此一來的話,紀州前兩年需得種莊稼才行,推種甜杏的進度就慢了許多,諸位老闆有何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