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寧城牆寥落殘破不堪,城門被巨木柱子撞的東倒西歪,搖搖欲墜,門外刀戈散落,血跡斑斑,顯然此處剛剛經歷了一場死戰。
「報——將軍,武寧城內並無多少糧草,僅夠咱們大軍用五日的,還得是千萬節省著用。」楚懷秀的親兵沉聲稟告道。
「呸!穆九經那老賊是算準了時間,我們在前方拼死拼活的攻城略地,他跟在咱們屁股後頭撿落,帳房先生都沒他會盤算。」站在楚懷秀身旁的副將狠狠的啐了一口血沫子,憤憤不平的說道。
沒有足夠的糧草就守不住城池,為了整體戰局考慮,楚懷秀部若想活命的話,必須充當前鋒在前面衝鋒陷陣,只要他們一直追著西秦人攆,橫掃過去,西秦人苦戰不過,必會撤兵。
楚懷秀為了獲得糧草,也定然會追趕上去。
那她攻下來的城池,就由跟在她身後的穆九經悠哉悠哉的趕到,然後占領,到時候軍報一打,穆九經又攻陷了多少多少城池……
楚懷秀的目標只有一個,那便是熙州城,她可以不在乎軍功,她手下的弟兄們卻不能總跟著她受這樣的委屈。
「派出去催糧的將官回來了嗎?」楚懷秀冷肅的問道。
「報——」
說曹操曹操到!
「報——稟告將軍,陝甘北道的轉運使說要見西路軍統帥的文書才給調糧,末將出示了文書,那邊又說正值夏收,地方時的糧稅還沒收上來,他巧婦難為無米之炊,說府庫里的糧食早在兩個月前就運到了前線,現在他也是無計可施,只讓我們再等等。」催糧回來的將官稟告道。
「豈有此理!貽誤戰機的罪名他一個轉運使擔待得起嗎?」楚懷秀的副將氣憤道,這仗打的真他娘的憋屈,當他們是拉磨的驢呢,額前吊著口吃的就能哄得它拉上好半天。
楚懷秀望著天邊的蕭蕭暮色嘆了一口氣,他們西路軍的主力一拔營就隱去了身影,誰也不知道他們去了哪兒?留給楚懷秀部幾日所需的糧草便不見了。
如今屬於中路軍的穆九經卻跟她玩這種心眼兒,合著整個大西北,消失的消失,划水的划水,只有她在拼了命的征討敵人。
幸好此時是夏天,戰馬的糧草是不缺的。
楚懷秀斟酌了一會兒問道:「武寧城按說已經收割了今年的小麥,怎麼倉庫里的糧食這麼少?」
「此處山多地薄,乾旱少雨,糧食產量一直不多的。更何況雙方對峙了五天,城內的糧食消耗也是極大的。」其他將官回到。
如今似乎擺在楚懷秀面前的只有一條路,必須馬不停蹄的主動進攻,打敗敵軍用敵軍的糧草充作己用,此計只是權宜之策,並不能一直如此,因為她的兵將們亦有損傷,兵源遲遲得不到補充,人只會越打越少,直至全軍覆沒。
楚懷秀下令給隊裡的文書道:「速速給藍帥遞道公函,將咱們的情況一一稟明,務必借到半個月的糧草,將士們急需休整,不能再繼續進攻下去了。」
西路軍主力攜糧草跑得沒影兒了,這事兒五路軍總統帥藍雲英得管管吧,哪怕不陣前斬將以正軍心,借他們些糧食也是好的。
文書領命去寫公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