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師徒之間, 何必說這些。」聞人馳擺了擺手說道, 「西路軍主力還沒有消息嗎?」
楚懷秀嘆了一口氣, 搖了搖頭說道:「莫名其妙消失, 無半點蹤跡,且藍帥那邊對此並無反應。」
聞人馳輕曬, 意味深長的說道:「等你的部隊打到西秦重鎮肅州的時候, 西路軍主力自會從天而降。」
楚懷秀本就十分聰明,聞人馳一指點她就想透了,她所隸屬的西路軍其統帥是臨安侯的堂弟謝廉,此人如此鬼祟行事,率軍出征是假, 霸占軍功是真,西征軍里盡出這種貨色, 可真是……
熙州城就是毀於臨安謝氏與穆氏的爭功中, 難道整個西征軍還不銘記這個慘痛的教訓嗎?西征軍統帥藍雲英對此視若無睹,這難道也是官家暗許的嗎?
或許對於高高在上的九五之尊來說, 拿在朝堂上屢試不爽的權衡之術用在軍中沒什麼大不了的,可西征西秦何其艱難,一旦行差就錯就是幾萬、十幾萬,幾十萬人丟掉性命!甚至是功虧一簣,萬世之功瞬間土崩瓦解。
楚懷秀瞬間要氣笑了,笑著笑著眼睛卻濕潤了,父親至死念念不忘的熙州城,念念不忘的西征,原來只不過是上位者的一場追名逐利的遊戲。
他們在乎的只有功名利祿,而不是萬民生死。
她看著帳外將士們因為看到糧草而充滿希望和期盼的目光,瞬間猶如墜入冰窖。
「西征乃諸將勠力同心之事,僅憑一兩部能打又有何用?」楚懷秀悲涼的說道,「又要馬兒跑又要馬兒不吃草,楚家軍又不是鐵打的,如何能神勇至此?」
「我來送糧草的事兒,恐怕藍雲英那裡馬上會知曉,想必用不了多久,他便會下達命你部出擊的指令。」聞人馳說道,「趁著軍令還沒來,抓緊時間休整吧。」
楚懷秀沉默半晌方才回道:「師父,依你之見,就西征軍目前的實力而言,我們最多可攻占到何處?」
「可破肅州。」聞人馳說道。
「肅州?」楚懷秀搖了搖頭道,「若糧草充足的話,我只取更南面的甘州,那裡有一座軍馬場,如果攻下此地,大齊的軍力會更上一層樓,西秦之地人煙稀疏地域遼闊,沒有足夠的騎兵越往西走越難追擊他們,西征大軍可在甘州安營紮寨,重整旗鼓,積蓄力量,再圖西征之事方為妥當。」
「話雖如此,但他們恐怕不會給你這個機會,肅州為西秦京西第一重鎮,攻下肅州破西秦都城指日可待,他們不會眼睜睜的看著這個機會溜走的。」聞人馳分析道。
楚懷秀輕吁一口氣,心中暗忖:那只能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了。
「比起汴京,興慶府離甘州更近,若真有那麼一日,我希望從我手裡接過甘州城的是師父的人。」楚懷秀說道。
聞人馳豁然抬眸深深的看著她!
「以酬師父遠道而來為楚家軍援糧三十萬石。」楚懷秀擲地有聲的說道。
「量力而行。」聞人馳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