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方僵持不下,最後景元帝把藺祈請了來。
藺祈了解情況之後說道:「臣以為應國公言之有理,但謝宣確實犯了死罪,不過罪處情有可原,那六十萬石官糧該不該賠應該由紀州百姓說了算。」
景元帝聞言臉色已經十分難看了,藺祈竟然為謝宣說話,他此言不就是要煽動紀州百姓上萬民表嗎?以此來證明是皇帝錯了,是御史台錯了!豈有此理!
「臣附議。」謝徽說道。
「臣附議。」楚鶂說道。
那好啊!去紀州問吧!偏偏欽差是謝靡掌控的御史台里的言官。
藺祈要阻止,景元帝固執的不肯聽他的!
藺祈沉默良久,揮淚退下,景元帝還是捨不得那六十萬石糧食,可是他就不會看看輿圖嗎?如今聞人氏的勢力已經擴到紀州附近,倘若欽差在紀州為所欲為,逼著紀州百姓說瞎話,把紀州百姓逼反了,那聞人氏拿下紀州城指日可待,到時候景元帝丟失的就不是那六十萬石糧食可以彌補的了。
無奈,景元帝如今也聽不下去別人的勸諫,愛咋咋地吧。
如此又是過了數日,惠娘聽說花錢可以買兒子的命,她忙將手裡的豐樂樓兌了出去,金長慶將自己的雀金樓兌了出去,可所得的錢還差一些。
這時景元帝派去紀州的欽差回來了,直言紀州民風兇悍,不可理喻,此言絕對是給謝宣案火上澆油,景元帝怒了,直言謝家要原封不動的賠五十萬兩白銀,一個字也不許少!
至此,此事再無迴旋的餘地。
謝家與金家把手裡的酒樓兌出去一共湊了二十萬兩銀子出來,仍不夠贖謝宣的,應國公派人送了五萬兩的銀票來,藺祈派人送了兩萬兩的銀票來,裴家派人送了兩萬兩的銀票,遲家派人送了一萬兩的銀票來,陸家派人送了四萬兩的銀票來,顏斐把洛陽的宅子賣了和弟子一共湊了七萬兩銀票給謝家送來。
惠娘將家裡雜七雜八的田產店鋪歸攏了一下,找人出手掉,總共還差六萬兩白銀的缺口。
李二媳婦找到惠娘,拿出自己攢的二千兩銀票交給惠娘道:「我與柱子這輩子受你恩惠甚重,這些錢你拿著,不多,是我們娘倆的一片心意。」
李二亡了,李二媳婦一個寡婦帶著李從庚過活並不容易,惠娘說什麼都不要她的錢。
李從庚跪地道:「阿宣待我情同手足,他落難我豈有不幫的道理。」
當伏遠山把穆九經的人頭交到他手上時,他便清楚明白謝宣為他做的遠比他為謝宣做的多的多!他曾經以為不會有人理解他的痛苦和仇恨,卻不想自己錯的離譜,謝宣不僅理解,還幫他報了仇,此等大恩他磨齒難忘,又豈是區區兩千兩銀票可以比擬的,可如今他只有這些,便一股腦的都拿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