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宣往後一仰倚在車壁上說道:「從西域回來,你想做什麼?」
「回汴京述職,送卯娘出嫁,辭官回熙州,看著你別總幹些狗屁倒灶的事兒。」李從庚認真回道,「然後,娶妻生子。」
謝宣不樂意了,立馬問道:「我辦的哪件事狗屁倒灶了?」
「凡是讓師父擔心的事都算。」李從庚老神在在的說道。
兄弟倆正在車廂里吵嘴的時候,外面傳來一陣喧譁聲,不一會兒隨從稟告道:「大司農,那個蠻女鬧著要見你。」
謝宣莊重坐好,輕咳一聲道:「放她過來。」
「是!」隨從道。
車門打開,車簾被掀起,謝宣正襟危坐在車廂內,看著扎奇朵昂首闊步走來,在馬車外站定。
扎奇朵已換了一身繁麗的西秦服飾,不復剛剛那副狼狽相,她臉上的驚惶表情早已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冷傲與不屑。
「這位漢使,有件事我需得給你說明白了,我肩頭有傷不能長時間騎馬,所以接下來我會帶路帶的很快,因為我需要回家養傷,你們能跟得上就跟,跟不上我也無能為力。」扎奇朵竹筒倒豆子似的說道。
「我們隨行的大夫那裡有上藥,效果不錯,你可以試試。」謝宣接著又說道,「我希望你可以好好帶路,不然你另一個肩頭是否會受傷我現在也無法保證。」
說著,謝宣冷漠的吹了吹自己袖弩,命人將車簾放下,車門被關閉。
外面傳來扎奇朵的一陣痛罵聲,李從庚剛要轉述,謝宣道:「罵人的話就不必轉述了。」
李從庚一怔道:「你怎麼知道她罵你?」
謝宣粲然一笑道:「你看她頭頂上都冒火星子了,能不是罵我?」
李從庚:「……」行叭,他也無法反駁。
半個時辰後,遲意敲響謝宣的車窗,謝宣撩開帘子問道:「怎麼了?」
遲意道:「那蠻女領著狼群出行,咱們的馬都有些躁動不安,長此以往下去,萬一驚了馬就不好了。」
謝宣斂眸沉思片刻後說道:「讓人告訴她,將她的狗群放在離馬二十里遠的地方,她若不照辦就按大齊軍法處置,出了什麼事兒我擔著便是。」
遲意點了點頭道:「行,我去說。」
毫無意外的,車外又傳來一陣嘰里呱啦的聲音,不過終究是安靜下來了,這下可以好好趕路了。
一道風餐露宿,在路上大約行了半個月之久,扎奇朵雖然中間各種不服,但仍被謝宣壓制的死死的,敢怒不敢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