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璟醒後,一疊聲的吩咐緋衣使去宣重臣來德政殿商討國事。
商討來商討去,臨安侯謝靡沉思半晌說道:「兀目人來勢洶洶, 沿途廂軍並不能抵擋, 汴京半數禁軍已被寧國公帶去平西南之亂,目前情勢危急, 臣奏請陛下遷都暫且避一避兀目人的鋒芒。」
臨安侯謝靡的言外之意是, 此時遷都南去, 大齊仍可保留半壁江山, 大不了和兀目劃江而治,若此時一味獨守汴京的話, 搞不好迎來的是王朝覆滅。
重臣們聞言紛紛點頭表示附和:「陛下, 遷都乃是權宜之策,等寧國公揮師北上之際,我們仍有機會去蕩平兀目人。」
怎麼肯甘心呢,齊璟握緊拳頭,半晌不語, 他抬頭望去,袞袞諸公皆低垂著高昂的頭顱, 一個挺直脊樑的都沒有, 他不禁嘆了一口氣,逡視半晌後突然問道:「謝壑呢?」
御前總管太監只好提醒他道:「謝大人暫且停職在家。」
謝壑為何被停職?還不是因為強烈反對大齊與兀目和親!如今這門親事果然出了事兒, 在座的重臣們都臉上一陣紅一陣白的,羞愧的很。
齊璟頓了頓說道:「宣他。」
緋衣使領命去寧國府將謝壑宣來,德政殿裡藥氣繚繞,鴉雀無聲。
謝壑飛快的抬頭略看了一眼,嗯,重臣們都在呢。
齊璟開門見山的問道:「兀目騎兵從真定府南下,連克數州,大齊沿途廂軍不能阻擋,少傅心中可有良策?」
謝壑聞言一頓,其實他不用刻意打聽,也大致知道這幫子人在鼓動官家遷都,官家此刻宣他來明顯是不想遷都,一旦遷都放棄的就是大齊的半壁江山,所以陛下的實際問題是該如何在不遷都的情況下,將兀目人掃出大齊。
謝壑暗中思索片刻,方謹慎的回道:「兀目人看似來勢洶洶,實則孤軍深入長久不了,只是沿途的廂軍並沒有什麼戰力,且真定府以南是大片開闊的平原利於騎兵出擊,這才有了兀目人勢不可擋的假象。」
「若想對付兀目騎兵,需得出騎兵為是。」謝壑正色道。
「謝大人說的輕巧,我大齊軍備一向少騎兵,唯一的一點兒都在北邊鎮著呢,此時抽調不說來不來得及,北邊口子一開,兀目就不是孤軍深入的問題了。」有人提出意義。
「王大人擔心的不錯,除卻抽調北鎮防軍騎兵,還有另一個辦法解君憂。」謝壑不緩不慢的開口說道。
「少傅但講無妨。」齊璟連忙說道。
「和興慶府聯姻。」謝壑將自己心中的想法說出,「兀目人敢如此大張旗鼓的進軍中原,無非是覺得我們跟興慶府的關係徹底僵了,他們出兵的話興慶府只會袖手旁觀,若將興慶府亦拉入戰局中,勝敗未可知。」
眾人聞言心中一凜,臨安侯謝靡反駁道:「請神容易送神難,一個兀目人就夠頭疼的了,再加一個聞人氏,恐怕不妥。不說別的,萬一兀目退兵之後興慶府不肯退兵呢?屆時我們當如何?與聞人氏劃江而治嗎?那與不請興慶府出兵有何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