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謝壑重重的咳了幾聲,謝宣坐在他的身側替他順著氣,半晌後他才開口說道,「釗釗,爺爺沒有坐以待斃的打算,不出五年,大齊與兀目必有一戰,爺爺還有一己之力可用,怎可輕易去河西消耗你阿爹與平西王之間的情義,那才是真正的貪生怕死之徒。」
謝釗聽得兩眼紅通通的,強忍著眼淚不落下。
「釗釗,將來若有一戰,你願做爺爺的先鋒官嗎?」謝壑笑意盈盈的問道。
「孫兒願意,願聽爺爺差遣。」謝釗鄭重其事的回道。
「咳咳,那就好,也不枉爺爺花了十二雙白璧替你定下門極好的親事。」謝壑揶揄道。
謝釗聞言沒好意思起來:「……」良久之後,他又好奇的問道,「爺爺,是咱們隔壁楊御醫家的女兒嗎?」
「哎喲,爺爺後背疼,記性不好,可忘了。」謝壑佯裝呼痛,唬的謝釗一愣一愣的。
謝釗自知失言,臉一陣紅似一陣,耐不住尷尬跑了出去。
謝壑輕嘆了一口氣道:「他還小呢,總歸要多些耐心教導,不要一味的壓著他。」
謝宣道:「是,謹遵阿爹教誨。」
半個月後,謝壑身子一日好過一日,謝宣也預備回河西了。
謝釗耐心在書房裡畫了好幾幅畫,最後挑挑揀揀出兩幅最好的來收好,一個翻牆來到隔壁楊家。
恰好趕上芸娘和手帕交正在花園的亭子裡談天,姑娘家有什麼煩心事,左不過是談談這家的胭脂,那家的首飾的,有的過了及笄之年便要預備說親了,姑娘們也會紅著臉暗中討論汴京城裡出色的世家子,或者偷偷唾棄不學無術的紈絝子弟。
「哎,渴望未來夫君只有我一個不大現實,我還是求求做高階的誥命夫人比較靠譜。」
「也是,世上哪有十全十美的事啊,崔尚書家的大姑娘倒是哭著鬧著嫁給了心中中意的人,此時不也成了大家口中的談資了嗎?」
「男人的嘴騙人的鬼,沒得手時千好萬好海誓山盟,一旦得了手就嫌寡要淡的,說什麼賢妻不美,美妻不賢,又美又賢的打著燈籠也找不著。」幾個小姑娘嘰嘰喳喳的說著,忽然話頭一頓,眾人齊齊看向芸娘道,「芸娘,你的親事可有什麼風聲?你聽你阿娘提起過嗎?有屬意的人家嗎?」
若有的話,她們幾個避一避,畢竟依芸娘的容貌,京中沒有哪個小娘子敢同她比一比。
芸娘不知想到了什麼,鬧了個大紅臉道:「這我去哪裡知道?」
眾人見她這神色,不像不知道的模樣,反而更好奇了,芸娘一向性子冷清,若不是特別中意的兒郎,她何須做這種小兒女的情態?!
眾人將京中未婚的貴府兒郎數了一遍,竟然都不是。
謝釗手持畫卷倚在亭柱旁笑道:「莫猜了,她的未婚夫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