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本宮畏懼那些亂黨?本宮監國,竟是連在京城之中也不能走動?」太子不等趙權說完,淡淡道:「點齊二十人,其他人留守太子府。」
趙權看了琉璃一眼,琉璃要勸,尚未開口,太子已經微笑道:「琉璃,不必擔心,本宮乃大秦儲君,上天自也會庇佑本宮。」
琉璃無可奈何,趙權抱著太子上了馬車,令人帶著輪椅,只能領著二十名護衛往中書省去。
車行轔轔,京城之內倒也顯得安靜,趙權和一眾護衛卻是嚴加戒備,當真是眼觀四路耳聽八方,穿過幾條街,太子掀開車帘子,問車廂邊上的趙權,「到了何處?」
「回稟殿下,已經到了曾毅坊,還有兩條街,便可以到達中書省。」
「曾毅坊?」太子喃喃自語,放下了車帘子。
又行片刻,忽聽得趙權沉聲道:「停下!」馬車戛然而止,太子神情淡定,掀開窗簾,趙權已經騎馬到得太子窗邊,低聲道:「殿下,有些不對勁。」
「怎麼?」
「殿下,進了曾毅坊,兵不曾見到武京衛巡邏。」趙權謹慎道:「而且卑職聞到一股奇怪的味道……!」
「哦?」太子淡淡笑道:「什麼味道?」
「血腥味。」趙權翻身下馬,「這裡有股子血腥味……!」他抬頭向長街前方望過去,只見到長街之上冷冷清清,兩邊的門戶都是緊閉,他緩步向前,盯著地面,走出十來步遠,忽地蹲下身子,只見地上有一片濕漉漉的地方,伸手沾了一下,放在鼻尖聞了聞,微微變色,立時站起,回身道:「掉頭迴轉……!」
眾護衛互相看了看,趙權已經飛步跑到太子窗邊,神情凝重:「殿下,街道上的地面有血跡,這條道路不能走……!」
太子皺眉道:「你是說有人意圖在這裡行刺本宮?」
趙權道:「京中藏有亂黨,殿下乃是京中支柱,他們想要作亂,必然會盯上殿下……!」
太子淡然一笑,「如果他們真要謀刺本宮,本宮現在調頭,也已經來不及了……!」他話聲未落,便聽得前面一聲驚呼,聽得有人叫道:「趙統領,有情況……!」隨即聽到「嗖嗖嗖」之聲響起,兩邊的屋頂上,陡然出現了十幾道黑影,彎弓搭箭,向馬車射過來。
「保護殿下。」趙權厲喝一聲,這些護衛都不是泛泛之輩,迅速下馬,以馬匹在外圍形成一道防護壁,而是名護衛則是環繞馬車,握刀護衛,只是箭矢來得急,雖然眾護衛行動迅速,卻還是有兩人中箭倒地,趙權握緊刀,神情冷峻,盯著屋頂上的黑影,沉聲道:「殿下,有刺客!」
便在此時,只見到從兩邊的巷子裡,如同幽靈般一個接一個地冒出一群人來,只是片刻間,太子等人便被團團圍住。
這些人手中的刀光寒光閃閃,趙權厲聲喝道:「你們是什麼人?」
卻見到人群之中,一人緩緩走出來,那人行走很慢,距離馬車幾步之遙,這才停下,盯著趙權手中的刀,冷冷一笑,聲音嘶啞:「趙權,我一直不相信,你的刀真的比我快。」
趙權聽到聲音,接著火把的光芒瞧過去,看清那人臉龐,驚聲道:「是……是你?」
「不錯。」那人冷笑道:「我以為要等很久,可是上天垂憐,讓我這麼快就能報仇雪恨。」
車廂內傳來太子的聲音,充滿不屑:「田候,本宮沒有殺你,饒你一條狗命,想不到你卻恩將仇報……本宮對你並無興趣,你的新主子在哪裡,為何不敢出來見人?」
「太子殿下,你就這樣看我不起?」從田候身後傳來一個聲音,一人緩緩走出來,他身材修長,一身粗布衣裳,頭髮蓬亂,只是用一根繩子系在後面,臉龐消瘦,可說是瘦骨嶙峋,鬍渣繞滿嘴邊,看上去顯得頗為頹廢,可是他一雙眼睛,卻是精光閃閃,寒氣逼人,「煮豆燃豆萁,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嘿嘿,世人對曹子建這首七步詩讚不絕口,可是在本王看來,狗屁不如,生在皇家,本就要你死我活,從來都是相煎如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