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她飛到外海的什麼地方,而是徹徹底底從他的世界裡消失。有時她溫柔凝視自己的眼神,總會讓卡塔庫栗靈魂一顫,她的視線似乎是落在他的身上,卻又不完全是看著他,那會讓他不禁懷疑,懷疑自己在她的眼裹,到底是何形象。
她好像總能看透他的一切,是的,她甚至對自己圍巾下這副容貌都不曾流露出絲毫驚訝與意外。
但有時,她也會對他的行為表示驚訝,滿臉寫著「原來你還會這樣做」,然後像是挖到了寶藏的小孩子一樣,歡呼著抱住他的脖子。
似乎在她眼裡,所有人都會按照一套既定的模式展開行動,她仿佛對任何事情都抱有一種事不關己的態度,以遠超常人的包容度接納發生的一切。
--她看似熱情而充滿活力,卻對這個世界上絕大多數的事物都持以疏離的態度。
她好像是個看客。
卡塔庫栗愣了一下,不知道為什麼第六感會讓他產生這樣的念頭。
--明明她就這樣安靜地躺在他的懷裡。
他一遍又一遍地告訴自己,她是真實的,也是觸手可及的,她對他的愛意也是不摻任何沙礫的,自己本該安下心來,不要惴惴不安,不要患得患失.....
患得患失?
他自嘲地笑了一下。這麼多年了,自己居然還在患得患失?明明她已經足夠好了,自己卻還是......忍不住胡思亂想。
忍不住想要將她永遠鎖在自己的身邊。想要她的視線永遠落在自己的身上。想要她幾十年如一日地愛著他。
瘋了吧。
她曾笑著說過:「......誰知道三十年後你還能不能有這個精力。」
他當時說自己會證明給她看,卻完全沒有想過,為什麼她會說出「三十年」這個時間。
忍不住又將她往懷裡抱緊了些,他心底有個幼小而渾身漆黑的怪物,正在放聲大叫,那叫聲讓他渾身戰慄,只恨不得能將她再抱緊一些,恨不得彼此之間再無縫隙,融為一體.
秦山不舒服地嘟囔一聲,一個肘擊在卡塔庫栗的腹部,幾乎讓他吐出血來。
卡塔庫栗:
連忙將她鬆開一些。
他很喜歡看著她的睡顏發呆。只有在她睡著的時候,不被那雙明亮而銳利的金色眼眸直視的時候,他心底那一團不知名的怪物才會張牙舞爪地瘋狂膨脹,叫囂著要將她整個人完全吞下去。
他眼底的光芒暗下來,一隻手撫上她的面龐,捏住她的下巴。他緩緩探下頭去,帶著放縱的快意,撕咬著她的嘴唇。
她看上去如此柔軟,不設防,將自己的弱點全部展現給他。
他的心臟劇烈地跳動,幻想如果在此刻給她帶上一副海樓石的手銬,她是不是也不會拒絕自己......也許她會就此哪裡不去,只是為他一人停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