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邊跑邊一個個點名夸:「賀盛蘭……楊青……喬柳今天表現很不錯,那個過彎把咱們一群教練都驚到了,到時候我看完錄像,再找你聊。」
一個個點評完,她明顯十分滿意的總結:「今兒表現不錯!誰說女子不如男,咱們短道女隊就是要一直保持這樣的氣勢和勁頭!」
又大手一揮,「走,吃飯去。」
***
伍霍納悶得很。
他真的不明白,他把幼兒園穿開襠褲時往同桌衣領里塞了一個小雪球的壞事都回憶起來了,都想不出什麼時候和冬烈結下過梁子。
總不能真的像是之前葉飛揚他們胡扯的那種「他就是自己拿鼻孔看人,看不慣別人比他努力比他強,你看他對哪個成績好的有好臉色了?」
他嘴裡發苦。
但不管怎麼說。
成績不好就是成績不好,難道出國比賽時,對手不會有合作聯手形成戰術的情況嗎?
伍霍抽休息時間反省了自己的問題,一點不逃避問題,也不去責怪旁人,手寫了一份檢討。
不僅剖析了自己的技術問題,還一點不手軟地給自己安排了摸底成績退步的懲罰,為自己沒有起到帶頭作用而道歉。
甚至將「沒有維護好隊員團結」歸結為自己做隊長的失職。
他帶著寫好的檢討,去找總教練。
還沒走到辦公室,就在半路遇到了人,總教練和冬烈在一起。
兩人之間氣氛似乎不僵硬。
以他的視角,能看到冬烈在笑,那種暢快滿足亮堂堂的笑容,讓人看了就知道他心情非常好,少年人的眼睛很亮,眉飛色舞的在比劃著名什麼。
任誰都能讀懂那股「看我厲害吧」的嘚瑟小樣兒。
他一時躊躇,不知道該不該走過去。
然後,他聽見總教練借著這個氣氛不錯的機會,小心地問:「贏了伍霍就這麼高興?你跟爸說說心裡話,你到底為啥討厭伍霍?」
伍霍:他也想知道!
他挪了挪步子,把自己藏在一棵樹後,心虛且緊張地聽起了牆角。
「你還好意思問我?」
「伍霍伍霍伍霍,你三句話不離伍霍,我今天這麼高興,你還提他,是不是想讓我給他道歉?你到底是誰爸,他說什麼你都信,他做什麼都是對的!他都輸給我了你還覺得他是稀罕寶貝是吧?」
他聲音猛然增大:「我還不稀罕你當我爸呢!」
伍霍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所以他苦惱了這麼久,冬烈對他橫眉冷眼的,竟然是因為教練對他好?
所以……這是……吃醋了?
他突然想到小時候隔壁大爺養的那隻肥肥的土黃色小狗。
一旦被它看見大爺摸別的狗子的頭,就會不敢置信地瞪著大爺汪汪直叫。
然後回家也不讓摸,不理人,委委巴巴地縮在狗窩裡,拿屁股衝著外面。
必須大爺拿它愛吃的骨頭,好聲好氣地去哄才好。
有次大爺見他好奇,把給那隻肥肥小土狗做的木頭玩具送了一隻給他,小狗當時就瞪圓眼睛,然後超級賣力的用腦門鼻子一個勁兒地拱他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