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烈只能硬著頭皮走過去,然後佯裝無事發生開口:「誒,教練們都在啊,這是開會呢?」
還知道心虛。
冬國泰沖他冷哼一聲。
感覺不妙,冬烈不動聲色地往門口的方向挪了挪,以便更安全地跑路。
「就這麼大地兒你還想往哪兒挪?怎麼,敢做不敢當?」
冬烈:!
他往前猛一拍桌:「誰敢做不敢當了?」
「那就好。」
冬國泰無意識地端坐,指著體育報副標題,正色地看著他:「那我現在鄭重地問你,你是不是發自內心這樣想?有沒有準備好全力去拼搏?如果失敗了有沒有勇氣去承擔後果?」
冬烈:哈?
不是「口嫌體正直傲嬌教練」的事嗎?
「啥後果?」冬烈下意識問,後果難道不是被你追殺嗎?
冬國泰見他那一臉傻樣,感覺太陽穴突突的跳。
他接到來自首都國家體育總局電話的時候,除了驚訝,更多的是欣喜。
首都方面在向他確定,這個來自地方報紙報導的事例,到底有多少把握和真實性。
為什麼要確定?當然是要用他們!
冬國泰作為參加過國家恢復奧運席位後第一屆奧運會的運動員,當然明白國家的決心,要頂著外界層層壓力,先從體育推開國門!
奧運爭光計劃,爭的是民族信心。
但這個布局裡,夏奧里許多項目才最受重視,他們的先天條件更好,出成績也更快,短道速滑暫時還難當大任,這是國家第一次給他們加這麼直接的擔子!這是國家對他們的期望!!
如果是他還站在賽場上,只恨不得當場立下軍令狀!
不過即使心中恨不得當場應下,也盼著冬烈能如此,但他還是暫時按捺下來。
他給眼前的小混蛋仔細講著其中後果:「你承擔多大的期待,就要承擔多大的責任,也可能要承擔多大的罵名。」
他講了兩個非常典型的例子,「八八年,體操王子李寧兵,在漢城摔了之後,連機場工作人員都當面嗤他,說在哪裡摔不好,跑那兒摔去了。[1]」
「還有跳高運動員朱建華,跳過去一片喝彩,兵敗後家裡的窗戶都被砸過。[2]」
冬國泰靜靜地看著兒子,尤其是那雙明亮得不見一絲痛苦和挫折的眼睛,盛滿了少年意氣。
真的能經得住這樣的急風大浪嗎?
冬烈撓撓頭:「我明白這個道理啊。」
他浪了這麼多年,敢跳進江面滾滾翻騰數百米的白浪,也敢向強於他數倍的敵人亮出大笑和鋒刀,無數人喜愛他,無數人罵他。
敢浪當然要敢挨罵。
完全不考慮就去莽的,那不叫勇敢去浪,那叫傻逼!
他喝最烈的酒,做最狂的事,失敗了,就痛痛快快挨最狠的罵,大不了重頭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