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真是在……與虎謀皮。
紛亂的思緒不過一瞬,楚衍很快回過了神,低聲強調:「蘇總,我並沒有欺瞞您的意思,我是真不知道。」
蘇行人挑了挑眉:「你青春期的時候,沒有過……幻想?」
蘇行人問的很直白,楚衍則是認真的答道:「昨天我有仔細思索,認為自己並不抵制。」
「介意我試試嗎?」
楚衍噎了噎。
蘇行人手指移動,落在了他的耳尖。
楚衍本能的想躲,卻強行忍住了。因為昨天晚上,乃至今天見面之前,他一直在慎重剖析著自己的內心。工作上的日常事務,他都不可能輕易下決斷,何況「終身大事」。
他甚至翻牆下了幾個相關的片子反覆觀摩了半晚上,確認自己並不覺得噁心,只是覺得陌生與不理解,今天才欣然赴約。
畢竟,合約談不攏無所謂,買賣不成仁義在。但給蘇行人的合約里設陷阱埋雷,就有點找死了。
為什麼富二代們,格外討厭「硬擠進圈子的泥腿子」?那不是討厭,而是恐懼。自己有著父輩的餘蔭,都未必能守住一家企業。而一無所有的底層,憑藉自己扶搖而上,甚至強悍到凌駕於自己難以逾越的父輩之上,那是多麼恐怖的存在?
商場廝殺,步步驚心,他們其實比普通人更容易應激。
所以,對蘇行人,楚衍是決計不想隨意冒犯的。不僅因為陸家,還因為他本身。
楚衍深吸一口氣:「我只是……不太習慣。」不習慣與人親密接觸,更不習慣自己處在完全被動的境地。
蘇行人低低笑了一聲,撤身坐回了自己的位置:「我信楚總不是個頭腦發熱的人。」
「我並不是愚蠢到看見好處就奮不顧身的賭徒。」拉開了距離後,楚衍的理智迅速回籠,「充滿隱患的,絕不是生意是賭博。而我,厭惡一切毫無理智只剩原始衝動的賭博。」
蘇行人這次是真的笑了:「你比我想像的……還要有意思。」身上好像裝了個開關,離得遠時看不出來,可一旦離得近了,立刻成了只炸了毛的小動物。只是不知道這個弱點,是誰都能啟動,還是僅限於聯姻對象。
如果是聯姻對象,那就……更有意思了!
蘇行人覺得自己努力掩蓋的控制欲在蠢蠢欲動,如此一個看似鋼筋鐵骨,實則單純柔軟的小傢伙,很難不讓他產生牢牢抓到自己手裡的衝動。嘖,這是病!得治!
接下來的路程,兩人相安無事。蘇行人的車長驅直入和韻風華,引出了楚衍的好奇:「你的牌照?」連他們小區的安保都認識?這麼牛逼的嗎?
「想什麼呢?」蘇行人好笑,「我也是業主好不好!」
楚衍驚訝。
「巧了,跟你的倒霉表哥家離得不遠。」蘇行人笑著解釋,「那不是……星河當年賺的都有錢去網際網路開路了嘛。那時我手裡還剩了點錢,而IT公司運營成本出了名的低,一時不知道拿來幹什麼,於是想著索性改善改善自己的居住條件。跑這邊來辦了個按揭,定下了個二手的聯排。」
「聯排的格局是真不怎麼樣。」蘇行人憋不住吐槽,「一樓只有客廳和廚房廁所,二層三層都是兩間巨小的房間,主臥稍大,但在四樓。一言難盡!」
楚衍忍不住刻薄的道:「怪不得柳東陽成天花天酒地,還能保持個差不多的身材,原來是爬樓梯爬的。」
提起那倒霉催的聯排,蘇行人就覺得無比糟心。還不如他原來的老破小呢,好歹人家老破小一層有70平方,半夜喝水不用上下樓。所以他被陸家帶回去之後,火速問老爺子要了個大平層。那破房子他是一天都不想住了。
今天他也是堅決不去住的,把楚衍送到家門口後掉頭就走。別問,問就是後悔當年一時衝動,買了個貴得要死卻難以脫手的破房子。他蘇行人行走江湖多年,頭一回虧得那麼慘,開發商黑心啊!太黑心了啊!
目前同樣是開發商的蘇行人在心裡狠狠鄙夷了一番和韻風華的同行,走走走,趕緊走,這地兒不能呆,超過三秒他就覺得臉疼!
而與蘇行人道別後的楚衍,剛進家門就立刻肩膀一垮,疲倦如排山倒海般的襲來!一方面是爬山消耗了他太多體力,另一方面則是與蘇行人的交鋒消耗了他太多腦力。
好在中間雖然出了點小插曲,總體結果卻是不錯的。接下來,只看蘇行人有沒有耐性等他適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