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把這些話說完的,只記得厲梟的表情越來越猙獰,他嚇得閉上了眼。
但久久沒有等來拳頭。
再睜眼時,眼前的人已經走了。
*
當團長老太太一行人趕到醫院時,天突然下起了瓢潑大雨。
他們打著傘下車,匆匆往裡走,注意到不遠處有個穿西裝的身影。
那人頭抵在牆上,渾身都被打濕了,整個身子都在顫抖。
「好可憐啊。」旁邊的舞者說,「是不是他老婆走了……」
作者有話說:
我來了!雖然今天有點短(頂鍋蓋
第43章
j團的同事在醫院待了一個多小時,厲梟就在雨中淋了一個多小時,直到探望路眠的人都走了,他才回到病房外的走廊里。
就像一場夢,他還是不敢相信路眠回來了。淋雨也沒能讓他清醒。
他目光晦澀不明地透過門上的玻璃望進去,路眠乾乾淨淨地躺在床上,睡得靜謐,呼吸均勻。
他等了三年,路眠終於回來了。
一看見路眠,他就本能地想靠近,卻又很怕路眠再次拒絕他。他知道自己的執念,如果路眠再把他推開,他很難再藏住捆了三年的爪牙。
而路眠現在一定會拒絕他。
病房裡,路眠清秀的眉間微微蹙了一下,應該是夢見了什麼。
他鬆開了門把,移開視線。如果是昨天之前,他恐怕真的會直接把人搶回家。
但剛才於耀說的話讓他忽然意識到,路眠這幾年過得到底有多辛苦。
而他是有多麼地混蛋。
那場火給路眠留下了太大的陰影,以至於現在看見噴火馬戲都會恐慌發作。這幾年裡,路眠到底還遇見過多少次這樣無助的時刻,每次都有人幫他嗎?還是一次次都是一個人掙扎著站起來的?
想到這,他再次攥緊了拳頭,胳膊上的青筋都在顫抖。
三年前那一天,他到底該死地做了什麼?有什麼事情能比路眠重要?
以前他以為是路眠先把他推開的,但其實是他先推開了路眠。是他把路眠推進了深淵。
……
夜裡,護士查房,在病房門口看見了像一尊雕塑一樣筆挺坐著的男人。
「厲老闆?您……怎麼還在這?」
厲梟從雨中回來後,一直沒離開。一縷頭髮搭在額前,完全不似平實般幹練,甚至有些許狼狽。
雖然看上去狼狽,但聲音還是冷漠駭人。
「守夜。」
護士愣了一下,想告訴他不需要守夜,但被那副眼神嚇得低頭就跑。
厲梟現在哪裡都不會去,只想寸步不移地陪著路眠。他生怕一個不小心,路眠又像三年前一樣出事。
*
路眠醒來時,感覺身體已經完全恢復了。他甚至不記得昨天是怎麼來的醫院,懵懂中好像聽見團長他們過來看他,但很快又走了。
他準備起身下床時,護士端來了早餐。
「米恩先生,早上好,感覺怎麼樣?」
「我好多了,謝謝護士。」
「厲老闆讓你吃完早飯再走。」
「厲老闆?」
「他剛走,看著我把早餐送進來才走的。」
……
路眠來到大廳時,穿西裝的男人正推門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