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孜卿,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
所有人都在勸阻宋孜卿,宋孜卿一腔怒意,問道:「是你給青棠假死藥?」
梁霆昊明白了,宋孜卿知道了。
「我把你當作宗主去栽培,沒有惡毒師尊的壓迫,所有人都對你敬仰有加,這還不夠嗎?」
宋孜卿冷笑一聲:「栽培、敬仰,不,不夠。我的絕症絕對不可能有人治好的,我是羝的後裔,天命如此,你能說清我到底是因為什麼死而復生的?」
梁霆昊愕然:「你是羝的後裔?」
宋孜卿沖向梁霆昊,揍了梁霆昊一拳,梁沒有防備,這件事是他做的主。
「我活過來了,但是,這不是我想要的結果!要麼讓我死在青棠的懷抱里,要麼我活著,青棠就得繼續在我身邊,而不是就像現在這樣!」
宋孜卿是回到了靈樞聖苑,他坐上了自己夢寐以求的位置,越來越靠近醫聖殿了。
但是每當他從太淵樓離開,回到後山小院,都會意識到自己有多麼孤獨,沒有青棠的日子有多難熬。
他要瘋了,所以他極盡全力的煉製毒藥、解藥,為了殺索頤給青棠報仇。
結果青棠沒有死,青棠獨自去殺了索頤。
宋孜卿提著梁霆昊的衣領,「你知道我最恨的是什麼嗎?」
梁霆昊:「什麼?」
宋孜卿的眼眶紅了,「我最恨的,不是你逼他強行解除道契,不是他詐死騙我,而是他拿走我的毒去殺了他的仇人,就再也沒回來找過我,他躲起來了!」
「我那麼堅定地選擇他,奮不顧身也要守護他,可是他輕易放下了這段感情,沒有絲毫留戀!他只是在利用我,去殺他的仇人而已!」
梁霆昊知道那天青棠不是像沒有絲毫留戀的樣子,他也不知道青棠會去殺索頤,「也許不是你想的那樣。」
宋孜卿怒吼:「他用我的毒藥殺死索頤是事實!」
梁霆昊扯掉了宋孜卿的手,擦拭唇角的血跡:「這不是一件好事嗎?天下再無毒姬作亂,宗門也不再懼怕綾波閣,你也回到了正軌!」
「不!」
宋孜卿痛苦地嘶吼。
「他沒有把我考慮在內,原本我要和他一起去殺索頤的,他沒有把我放在心上!如果索頤再給他下毒怎麼辦?如果是不能解的毒怎麼辦?他躲起來到底是死了還是不想見我了?!」
長老們、弟子們從來沒有見過宋孜卿如此激動、失態過,宋孜卿在他們眼裡從來都是謙和有禮,冷靜又理智。
此刻,眾人才發現宋孜卿的另外一面,他真實的一面。
宋孜卿和所有人一樣會痛苦、會憎恨,會為了一個人奮不顧身,放棄他所有的原則,喪失理智,發瘋。
梁霆昊後悔了,當初勸分還是失策了,早知道不找青棠的。
「那你現在想怎麼辦?我命人幫你去找他?」
宋孜卿說:「我要離開這裡。」
梁霆昊不可置信地看著宋孜卿:「你要離開?你離開這裡能去哪裡?這裡才是最適合你的地方!我已經允諾你,可以幫你找青棠回來,你沒有必要為了他放棄醫道!」
宋孜卿笑著搖頭,眼神中摻雜痛苦、焦灼和恨意,「我離開這裡不止是因為找不到青棠,我發現比起解毒,自己更適合煉毒。」
「如果青棠還活著,我要讓他用我的毒藥死透,讓他再也跑不了。」
梁霆昊大驚,他從來沒看透過宋孜卿,好強的報復心,好瘋。
若宋孜卿黑化了,投奔綾波閣,天下又會多一個危害四方的煉毒高手。
「如果你爹還在世,他絕不願看到你這樣棄明投暗!」
「放心,我不會向綾波閣倒戈的,他們不配與我為伍。」
宋孜卿將自己的玉簡扔到地上,御劍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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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棠在萬魔嶺中毒之後,荔非雨得知消息就拉著寒朔一起去救了他。
寒朔知曉青棠死遁的事情,不能帶他去靈樞聖苑,於是和荔非雨一起送他去了旻衡谷找周辭。
旻衡谷是扶陽宗的仙府,他們的醫術精湛,隱居避世,算得上一個小而精的宗門,周辭是裡面的佼佼者。
青棠一直在喊著骨頭,骨頭,又哭又笑。
荔非雨說:「骨頭還在,我帶著。」
周辭看了以後只答應能保住性命,其他的看青棠的造化。
於是青棠留在旻橫谷療毒,療了半年。
雖然命撿回來了,但是周辭說有一味毒去除不了,以後可能還會發症,讓青棠少去寒冷的地方。
青棠點頭答應,離開了旻衡谷。
荔非雨見青棠的狀態很不好,要是有心結就難再繼續修道了,於是讓他回合歡宗把情史寫下來。
宋孜卿來的時候,青棠寫完情史剛走。
荔非雨告訴青棠,宋孜卿來找過他,要不要考慮再回去。
青棠說:「沒用了,他在靈樞聖苑好好做醫修就行了,他和我在一起,就不能完成他想做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