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音延長,小表情浸滿委屈。
明凜挑了挑眉,從未有人對他這般細聲細氣,宛若撒嬌。
「好了,朕不說便是。」明凜又有些無奈地笑了笑,「臉皮怎這麼薄?」
北涼王那匹好戰的猛獸,竟能有如此水靈純然的兒子。
當真是好福氣。
「陛下賊人已被全部捉拿」
御林軍跪下匯報,面容沾了未曾乾涸的血跡,「臣等嚴加防守,無一人逃脫。他們牙尖藏了毒,臣等及時將他們的下巴卸下,不過仍有部分賊人服毒自盡……」
虞藻看著他面上的血,莫名有些不安。
許是他們靠得近了,他們身上鎧甲沾染的血腥味十分濃重,被夜風一吹,直直往虞藻面上飄。
好難聞的血腥氣。
虞藻將腦袋埋進明凜的脖頸間,不想聞這難聞的味道。
可在明凜眼中,此舉又是撒嬌了。
他頗為享受地偏開一些頭,好讓小世子靠得更舒坦一些。大掌安撫小世子的同時,同時聲線沉冷:「爾等今日護駕有功,朕當重重有賞。叛軍一事茲事體大,他們如何混入宮中,又是如何掩人耳目?宮中究竟有多少叛軍的內應?每當朕思及此處,遍體生寒,此事定當徹查朕將此事交由御史大夫,大理寺全程協助,定要將事實查個水落石出。」
御史大夫上前一步,高聲回答:「臣定不辱使命」
伏在肩頭的虞藻,雪白耳尖輕輕抖了抖。
他也覺著奇怪,這群叛軍究竟是如何混入宮廷的?
自打山匪的真實身份曝光後,朝廷對叛軍一事尤其重視,御林軍增強防守,進出宮門更是增設多層關卡。
今日宮宴上大多是皇親國戚、朝廷重臣,就連他們都需要經過嚴格搜身。
自明月樓請來的琴師也是,檢查古琴細緻到每一根琴弦。
生怕他們帶了不該帶的東西。
在如此嚴密的防守下。
若無內應通風報信,這群叛軍如何能夠進入宮廷?又如何能精準掌握皇帝的動向?
虞藻雖然不太聰明,但也沒有笨的那麼離譜,有時候腦袋還是很靈光的。
只不過,他的聰明程度有限,想到這裡,他便登時卡住,不論他如何絞盡腦汁,皆無法往下細想。
烏泱泱的長睫細細抖了抖,一陣風過,虞藻下意識抬起眼睫,看到明凜後方、他的眼前,出現了一個突兀的淺色身影。
那是明月樓的雲琴公子。
他帶著掩面的帷帽,不過在方才的兵荒馬亂下,帷帽早已不翼而飛。
手中只抱著一個古琴的雲琴公子,身形修長如竹、挺拔似松,哪怕在一眾官員間,仍然顯得出眾。
前提是忽略他此刻的神色。
虞藻能清晰看見,雲琴公子的神色緊繃,抱著古琴的手收得很緊,指甲反覆摳著名貴古琴,指尖滲出血跡,皆渾然不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