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在說:看吧,家裡是真的有會後空翻的小貓。
鹿蹊撲上去撈起小貓就是一頓咪.咪嘬嘬,等到人類心滿意足時,小貓咪的眼睛裡已經失去了靈魂。
鹿蹊稍微鬆手,一直試圖用兩隻前爪抵抗的小貓咪炸著毛躥到高處,碎碎念著開始給自己做美毛清潔工作。
「之前是不是說要給小傢伙取名?」鹿蹊心滿意足地一擦嘴,往季空青身邊一坐,「要不我們各自寫幾個名字,讓它抓鬮吧。」
貓名由貓不由天!
鹿蹊腦子裡轉出幾個名字,想想自己一會兒要幹什麼,就忍不住想笑。
身邊的季空青忽然靠近。
鹿蹊瞪大眼睛,屏住呼吸。
男人修長的手指捏住一根小貓絨毛,從鹿蹊唇邊輕輕抽了出來:「怎麼都吃進嘴裡了。」
細細軟軟的絨毛沾在唇邊的時候並沒有什麼感覺,但在被一點點輕輕抽出來的過程里,卻帶著十足的存在和瘙癢,鹿蹊甚至能感覺到那根細細的絨毛一點點離開自己的唇.瓣,按壓著,摩擦過的觸感。
像是緩緩劃開的火柴,從尾椎骨一路劃上他的脊椎,蹭地點燃了小火苗。
但鹿蹊沒躲。
他朝著季空青的方向仰起頭,輕聲問:「還有嗎?」
季空青的手指並沒有碰到鹿蹊的臉頰唇.瓣,從側面的角度,他剛才正好能看到在鹿蹊唇邊晃來晃去的小絨毛。
於是,他的手似有若無地掠過鹿蹊的唇.瓣,捏住沾染的貓毛,再次一點點抽走。
似乎是覺得癢了,鹿蹊皺起眉,嘴唇也張開了些。
季空青的動作一頓。
低聲道:「沒有了。」
鹿蹊眨眨眼:「沒有了?」
季空青收回手,手心捏著的是從鹿蹊臉頰唇邊捻走的細軟絨毛。
「嗯。」
「好吧,謝謝季教授。」鹿蹊見好就收,低頭試圖從茶几夾層里找到紙和筆,「我們來寫抓鬮!」
季教授默默拉開抽屜,將便簽紙和筆遞給鹿蹊,沒說話。
很安靜。
鹿蹊趴在茶几上寫小貓名,一邊寫一邊發出笑聲,偶爾抬眼看看不遠處好奇看過來的小貓崽。
季空青在看鹿蹊。
鹿蹊一連寫了三個名字,覺得不夠,依舊在沉思。
季空青伸手將鹿蹊上移的襯衫邊緣往下拉了拉,移開目光。
鹿蹊感覺到季空青的動作,寫名字的筆尖一抖。
他把筆和便簽紙塞進季空青手裡,說了句「該你了」,轉頭瘋狂揉臉,側著身體借著沙發的遮擋用力扯襯衫。
季空青想了想,落筆寫了一個名字,學著鹿蹊的樣子摺疊又摺疊,捏成一個小紙團。
但季教授其實不太明白為什麼要這麼做:「它不認字的。」
所以把便簽紙放在小貓面前,小貓也是盲選。
鹿蹊硬著頭皮:「……我不認同!這是教授養的小貓咪,怎麼會不認字呢!」
季教授和小貓對視。
他以後要教小貓認字嗎?
小貓張嘴打了個打哈欠,發出嗷喵的一聲。
不像是有求知慾並且尊師重道的樣子。
季教授神色凝重地放下筆。
……再議。
鹿蹊把紙團混了混擺在小貓面前,表情期待地看著它。
然而想法很美好,現實很骨感。
貓的叛逆人不懂。
奶牛貓的個性人更是沒摸到命脈。
小貓崽一個猛虎撲食打亂了所有的紙條,身後的尾巴迅猛出擊,眨眼的功夫,兩人一貓視線里就只剩下一個可憐巴巴的小紙團。
季空青記下了明天到底要重點掏一下的地方。
鹿蹊乾咳一聲:「好的,咱家的小貓顯然已經做出了選擇!讓我們看看最終的答案——」
紙團展開,遒勁有力的字跡顯露出來,顯然是季教授唯一寫了名字的那張。
鹿蹊神色微妙地將紙條轉過去面朝季空青,靈魂發問:「季教授,請問你是出於什麼樣的考慮,才會給一隻小貓咪起名叫『小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