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空青抓住時機搓洗沖乾淨美味菇的後腦勺。
本質上小壞心眼多的是的美味菇冷不丁用力甩腦袋,瞬間打濕了旁邊勤勤懇懇給菇洗澡的人。
季空青對此早有預料,手上的動作完全不帶停下的,只想一口氣洗完美味菇,擦乾淨,塞到被子裡後,自己再去露台冷靜一陣。
他不看美味菇,專注手上的工作。
「哇……好大。」
季空青的手一頓,似有所覺但卻不可置信地低頭。
美味菇趴在浴缸邊,直勾勾盯著眼前。
季空青不確定是不是他誤會了,還是鹿蹊指的就是……
他忽然想到在臥室飄窗上時,對方說的那句見手青。
美味菇突然迅疾伸手,捏了一把季空青。
在感覺到手裡本來就超乎尋常,還在逐漸脹大的尺寸後,美味菇收回手,盯著自己的手心看了一會兒,由衷得出結論。
「吃不下的。」
握在季空青手裡的花灑發出了咯吱咯吱的響聲。
作完妖后,外表乖巧無辜的美味菇閉上眼睛,一副昏昏欲睡的樣子。
只剩下硬到發痛的見手青。
季空青任由手裡花灑噴的水打濕衣服,足足過了十多分鐘,才儘可能克制住自己。
他抬手關了花灑,站起身繞到浴缸正面,準備把泡了很久的美味菇從水裡撈出來洗乾淨。
再泡就要泡皺了,況且醉酒後也不能長時間泡澡,即使季空青就在旁邊,水溫也調整得並不算高,也還是不安全。
季空青彎腰伸出手,想把浴缸里的美味菇撈出來,卻發現之前一臉懵懂自然的美味菇此時貼在浴缸的邊緣,眼睫正緊張地顫抖著。
季空青的動作頓住。
鹿蹊的酒醒了。
他在裝睡。
季空青的手指接觸到溫熱的水面,他不知道自己在短暫的幾個呼吸中想了什麼,只覺得腦中的許多情緒和理智打得混亂,最終什麼都沒給他留下。
但卻帶走了他的克制。
季空青注視鹿蹊的目光不閃不避,直白而滾燙。
他知道,作為婚姻關係中包容、引導的那一方,他應該裝作沒有發現,溫柔貼心地抱起鹿蹊,將他送去柔軟的被子裡,結束這場他一個人的兵荒馬亂。
可他卻不想善解人意。
不想紳士。
不想溫柔。
他想欺負這一刻的鹿蹊。
很想。
很想。
第42章
季空青的手指在水面緩緩划過,坐在了浴缸邊緣。
鹿蹊差點就繃不住了。
眼睛偷偷睜開一點點,鹿蹊沒敢抬頭看,盯著季空青的手指,水下的兩隻手緊張地要命,還沒東西抓。
他清醒過來有一會兒了。
具體說的話,他是被見手青燙醒的。
鹿蹊自己也沒想到,在意識到他幹了什麼,手裡抓著什麼後,他還能特別自然地鬆開手,硬著頭皮裝美味菇,在聰明又敏銳的季教授眼皮下面慢慢把自己藏進浴缸里。
水下的手指連著手心,燒得比浴缸里的水溫還要燙。
這大概就是多年沉浸澀圖圈子的沉穩勞斯吧。
鹿蹊安靜如雞地想著,乖巧泡在水裡繼續裝醉酒美味菇,等著到時間了被季教授撈出去擦乾淨,然後閉眼睡覺。
很多事情可以在夢裡回味,但不能在現實社死。
但季空青不動了。
他坐在浴缸旁邊,不動了。
鹿蹊眼睜睜看著那隻熟悉的,漂亮的手在浴缸的水面上輕劃著名攪動,並起的指節微微勾起,指腹划過柔軟的玫瑰花瓣,拈在手指間一點點握進手心裡。
水珠從指縫間滴答落回水面,燒得鹿蹊的喉嚨乾澀得厲害。
鹿蹊知道季空青發現了。
也知道季空青的動作是故意的。
帶著鹿蹊陌生的,那種戲謔的,慢條斯理的,惡劣的欺負。
但真正喝醉了的人是起不來的,哪怕心裡再想,賢者時刻卻讓他的身體安靜又乖巧。
鹿蹊無比慶幸這一點。
所以他睜開眼,揚起腦袋,直直朝著季空青看過去。
毫不退縮地迎上季空青的注視。
季空青的眸色更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