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門之隔,蘊青一手抓雞腿,一手咕咚咕咚喝綠豆湯。
憐青布好菜,一面勸道:「慢點吃,別噎著。」
蘊青毫不客氣地啃完一隻大雞腿,意猶未盡。
「抱……」差點又說抱歉,憐青趕緊改口,「早知道多帶點吃的過來,我以為你沒胃口。」
蘊青擺手:「天大地大,吃飯最大,我才不為著慪氣傷害我自己的胃。」
憐青看了眼外頭,聽見傭人離開的腳步聲:「估摸是回去報信了。」
蘊青嗤笑:「老傢伙以為我餓著呢,隨他去,我吃不吃飯他也管不著。」
憐青臉上總算露出個笑的模樣:「你這樣想就很好。」
蘊青臉上的血痕淡了下去,林醫生開了藥,這會兒正用紗布敷著傷口。憐青仔細瞧了瞧,鬆了口氣:「幸好沒破相。」
「破相就破唄,一張皮囊有什麼打緊。」蘊青揶揄,「再說了,我時不時就得用你的臉,漂亮得很。」
憐青被她逗笑,「你這張嘴!」
吃過飯,憐青收拾好碗筷,並不急著走,猶豫片刻道:「蘊青……」
「打住,你不會又要道歉吧?有那麼多大洋賠我麼?」蘊青警告道,「行了,快回去吧,我這裡舒坦得很。老頭子關我禁閉能有什麼用,又拿我沒辦法。」
憐青垂眸想了想,說:「蘊青,我不是道歉,我是想說……要不咱們再換一次?」
蘊青盯著她,笑出聲:「什麼意思?你不會是想幫我跟老頭服軟吧?」
憐青搖頭:「不全是,我就是覺得,你自小吃了不少暗虧,以至於到現在越發不想跟家裡人解釋什麼。可你不解釋,別人就要利用這一點來害你,不值當。」
蘊青看了她好一會兒,忽然道:「所以太太突然轉變態度,也是因為你。」
憐青頭更低了:「嗯,對不起,我又擅作主張了。」
蘊青攤開手。
憐青老實地掏出一塊大洋,嘆了口氣。
蘊青一邊拋著大洋,一邊笑道:「我又不怪你,靈魂互換是相互的。既然你在我的身體裡做的決定,那就按照你的想法來,沒什麼不好。」
「不過,我就是想說,有些解釋挺沒意思的。」蘊青仰躺在床上,眸中倒映月光,「家裡一畝三分地,又不是講道理的地方,還真有律法管著不成?所謂斷案,無非就是憑感情做事,誰對誰錯,不看證據,只看人的心長在哪邊。」
「他們當真就相信老七是無辜的,錯全在我身上嗎?不是的。」她漫不經心道,「他們就是想要我聽話、服從、乖馴,哪怕是裝的。」
「家裡七個孩子,除了大哥二哥,自老三起,我們幾個年齡差不多的就一塊兒長大,你應該聽底下人說過閒話吧,他們說我是最不服管教的刺頭,越打越要對著幹。」蘊青哈哈笑。
憐青卻笑不出來,只是安靜地看著她,「他們都會示弱,你怎麼不學著呢?」
這樣蠻橫得長大,看似張揚,誰知道要跌倒多少次。
「示弱給誰看?」蘊青唇角微勾,眨眨眼,「給老頭子?給太太?還是給我哥啊?」
不等憐青回答,蘊青擺擺手,打了個寒顫:「咦,不說他們怎麼想,反正我自己會噁心。」
憐青垂眸看腳尖。
老三老四能找二姨太,老五老七也有三姨太,他們就算受了委屈也有地方傾訴。
唯獨蘊青,她的母親是當家太太,既不能委屈別人,更不能偏袒她。
有時候,父母兒女的關係看著近,可在日復一日的隔閡之下,也就遠了。
小小的種子一晃眼就長成亭亭玉立的樹苗,它習慣遠遠地生長,早就挪不動根。
蘊青說這話時語氣很俏皮,憐青忽然覺得看見她的另一面。
「喂,你什麼表情啊?不會覺得我很可憐吧?」蘊青伸手在憐青眼前晃了晃,怪叫道,「千萬別啊,我好著呢!試問天底下有哪幾個逆子可以跟我似的無法無天?」
憐青噗嗤笑出聲。=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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