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蘊珠抱著胳膊,淡淡笑道:「明天你會去的吧?」
蘊青緩緩皺眉:「為什麼這麼問?」
關蘊珠撥弄著無名指的戒指,鴿子蛋在燈光下璀璨耀眼。
「這次名義上是元宵舞會,實際是宣布訂婚。我希望這樣重要的時刻,娘家人不要缺席。」
「嗯,我知道了。」蘊青隨口道,「但是我去不去有那麼重要?要娘家人撐腰長臉,長輩們和大哥到不就得了。」
關蘊珠嗤笑:「我們這麼想,外人也這麼想?現在上海名媛圈咱倆都出名,說什麼的都有,還總傳出我們姐妹不和,正好借著機會破了謠言不是很好?」
她話說得隱晦,蘊青卻聽明白了。
起因是宋閩章當年提親時,蘊青出面嗆他的話被下人流傳開了。名人軼事傳來傳去就變味,不知怎麼的,就有一種流言說,宋二少爺提親時突然看上關六小姐,想把兩姐妹都娶了,結果被撅了回去,關家兩個姐妹脾氣都烈,也因此鬧不和。
因為這種傳言太荒誕,關家人包括蘊青自己都沒當回事,結果今天被關蘊珠點了出來,她一時有些好笑,面上只好點頭:「行,聽你的。」
說話間,傭人送上今天的報紙,蘊青順手拿上樓,一邊展開看。
關蘊珠在後面嗤笑:「全家最愛看報的不是父親,是我們六小姐,一天都間斷不了,連跟我說話的功夫都沒有。」
蘊青懶得理會,徑直回屋。
快速掃視GG欄的視線忽然一頓,她愣住。
上面登載一則短訊,大意是某年某月某日,飛禽養殖場倒閉,緊急出售白鴿大雁麻雀還有猛禽蒼鷹等……
當下經濟形勢差,時常有某某廠倒閉的告示,這樣的消息本不足為奇。
可是蘊青卻來回看了許多遍,最後一次,她閉著眼默誦文字,手指有節奏地在桌上敲擊,仿佛帶著某種規律。
腦海中凌亂的文字忽然被一根線串通,漸漸排列組合,匯聚成簡短的話:元宵晚九點撤離,閘北碼頭。
蘊青垂眸沉思。
這則消息沒有指向性,也就意味著,所有認為自己不安全的同志,都可以在今晚撤離。這與喬大牛透露的信息不謀而合,已經暴露但僥倖逃脫的同志、需要轉移到後方的特殊同志以及烈士家屬等,都集中在元宵那晚離開上海。
裡面還有一條更加隱秘的消息,只有沒暴露過的人能看懂。
越朔給她的手冊里有暗號,出售飛禽的GG里提到關鍵詞——白鴿。
這是蘊青的代號。
為了保證安全性,地下黨只能通過單線聯繫,且只
知道對方的代號。截至目前,這是她收到的第一條指示,來自上級鴻雁。
元宵節當晚,宋家舉辦舞會,上海大部分名流都聚集於此,包括調查科和各方勢力等。的確是難得的好機會。鴻雁要求白鴿見機行事,按兵不動,一切以不暴露自己為前提。
蘊青咀嚼數次,確認沒有其他信息,這才放下報紙。
可以確信,鴻雁是越朔,白鴿是她,可是其他的名字是為混淆視聽,還是真有其人呢?
蘊青晃了晃腦袋,不再胡思亂想。
按兵不動是很簡單的任務,她只要照做,等他們安全撤離就行了。
-
元宵節,晚七點。
深冬天色黑沉,宋家別墅張燈結彩,室內亮如白晝。
關家到時,屋外已經停了好些汽車。
為表尊重,宋閩章親自等候在門口,看見關家一行人,笑著迎上前:「岳父,岳母,大哥。」
關靖淇冷笑:「嘁,過門了嗎就亂喊?你眼裡就一個大哥?老子不是關蘊珠他哥?」
這聲音屬實不小,收穫關靖瀾不痛不癢地呵斥:「住口。」
「誒,三哥快人快語,和我是不打不相識,不要緊!」宋閩章和善道。
叫了為首的人,他又將視線掃向後面,「蘊珠,今晚真美啊。」
關蘊珠順勢挽著他的胳膊,嗤笑道:「我哪天不美?」
宋閩章最吃她這一套,未婚夫妻倆調笑了兩句。
關靖淇看不過眼,乾脆脫離隊伍找樂子去。
宋閩章身後站著宋旭章和關幼微,雖然先前有不和,可今天是大場面,彼此都知道分寸,不會鬧得難看,面上都過得去。
一行人看似和諧地進屋。
蘊青落在最後,和關靖渝、關蘊晗並排走著。
宋閩章不知為何,突然回頭笑道:「稀客,今天六妹也來了。」
蘊青原本懶得開口,被關靖渝推了推,小聲提醒:「小六,給四姐一點面子。」
蘊青抬眸:「宋二少,好久不見。」
沒過門,她才不叫姐夫。
宋閩章似乎並不介意,笑著擺擺手:「生分了,別這麼客套,叫我閩章也行。」=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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