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口雖然不是很深,但不拿東西遮住還是會被瞧見,可若是遮住了,蘇有道又一定會看出端倪,到時候問他為何要遮住脖子……
RMB嘰嘰喳喳:「我知道我知道……」
江清淮不大相信:「你知道什麼?」
「就說被蚊子咬了。」RMB笑呵呵,「如今入夏,正是蚊蟲多的時候,何況你昨天和姜少瑜說悄悄話,在樹蔭下面站了好一會,被蚊子咬了豈不是很正常?」
江清淮哦了一聲,覺得有道理,便也同意。
經過如此折騰,江清淮也實在是困了,連頭髮都懶得烘乾,直接睡死過去。
次日一早,蘇有道慌慌張張來稟告任宏被刺殺一事。
江清淮從睡夢中醒來,後知後覺想起自己是皇帝,好像有義務處理這種刑事案件,臉色瞬間不好看了。
裴牧肯定是要偏袒的,但事情又不能不查,江清淮不情不願穿衣裳,果然聽見蘇有道問他:「陛下,您的脖子怎麼了?」
「被蚊子咬了。」江清淮從他手中接過外袍,已經學會自己穿了,「實在癢地厲害,只能拿帕子擋擋,省得撓破了。」
蘇有道有些焦急:「臣這就派人去太醫院拿些藥。」
他看向一旁的小福子,小福子卻有些心不在焉,盯著皇帝脖間的綢帶,不知在想些什麼。
江清淮順著蘇有道的目光看見小福子也在,還正打量他的脖子,有些緊張:「小福子,怎麼?」
小福子一愣,忙行禮:「是奴才失禮了,還望陛下贖罪,只是陛下……」
小福子猶豫道:「這蚊蟲叮咬,也是不得悶的,您還是快些解開來,透透氣的好。」
這可不行,江清淮輕咳一聲,道:「不必了,這只是朕昨晚怕癢綁的,今早起來便見落,只是留了痕跡,到底有些不端莊,還是遮著好。」
痕跡?小福子的耳朵動了動,心想著,皇帝如此遮著擋著,只怕另有隱情。
憑白有了痕跡,可陛下又沒帶那葉從南回宮,難道……是那宮外的情郎昨日溜進宮裡來了?
小福子想起前些時候聽侍衛們聊天,提到過宮裡闖進了什么小賊,難不成和陛下有關係?
而且陛下昨個夜裡,連飯都沒興致去吃,卻忽然又叫了水要沐浴,偏還不許下人們伺候……莫不是有人正伺候著?
小福子心下一驚,越發覺得合理,再瞧江清淮脖間那綢帶,臉色都不對勁了。
江清淮沒注意到這些,見話題略過,便道:「去金鑾殿。」
金鑾殿上,任宏的腦袋被托盤放在正中央,大臣們則齊刷刷跪了一地。
江清淮一踏進金鑾殿,就瞧見死狀悽慘的任宏,嚇得朝後縮了半步,才繼續往前走。
經過一晚上的沉澱,這腦袋終於也變得人不人鬼不鬼了,膚色發黃,嘴唇乾裂,圓瞪的眼珠幾乎要掉出來一般,眼白更是渾濁不已。
江清淮也終於生出一點死人了的荒謬感。
想到這人還是在自己面前被活生生割下了腦袋,江清淮忽然開始佩服昨晚的自己,怎麼膽子就那麼大,當時滿腦子想到的都是怎麼帶裴牧跑出去呢?
他有些站不穩,勉力坐到龍椅上,才穩住聲音,道:「大理寺卿,你來說。」
鍾單仁連忙上前,磕了兩個頭,才說起事情始末,當然這些江清淮都知道,甚至知道的比鍾單仁還多些,也一點都不顧惜死者顏面,只問禮部侍郎:「任愛卿怎麼會在你家中,那些女子小倌難道是你的……嗎?」
這語氣完全就是在吃瓜啊,大臣們面面相覷。
禮部侍郎連忙上前,已是出了滿頭大汗:「回……回稟陛下,臣……臣只是負責幫……幫大人找些奴才來伺候。」
「為何在你家伺候啊?」江清淮繼續盤問,拿起桌上的茶飲了一口,甜絲絲的很不錯,勉強壓下他心中那點不適。
龔成冷哼一聲,這時候倒是扮起黑臉來了:「任宏大人一向懼內,怕是不敢在家做這勾當。」
「懼……內?」江清淮哪裡知道這個,聽聞此事,又想起昨晚那混蛋的勾當,不由輕嗤一聲,左右這任宏不是什麼好人,何況知道兇手是他兄弟,江清淮怎麼可能細心查辦,他思索著怎麼搪塞過去,又聽見門口小太監稟告林珏求見。
「林珏?」這傢伙官位不高,倒是老想著來見他,江清淮哼了一聲,「讓他進來。」
林珏領命,身後卻帶著個濃妝艷抹的中年婦人,江清淮看那人長得一副尖酸刻薄像,隱約猜出這女人可能就是昨晚那兩位姑娘口中的媽媽。
江清淮若有所思,聽著林珏匯報:「陛下,昨晚大理寺接到報官,臣夜巡正趕上,索性幫著盤問了那些可憐姑娘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