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前幾天的樣子。」那胖子見江清淮似乎並沒有打算怪罪的意思,只認真回復,「這書如今才寫到前三回,筆者神出鬼沒,只和京中最大的書坊有合作,連個筆名都不曾留。」
聽見是前幾天,江清淮倒沒那麼疑神疑鬼了,雖然這書里的多情帝王真的很像他,但找不到筆者,江清淮擺擺手,給了那說書人些許打賞,便讓他走了。
司馬鶴尷尬地不敢說話。
倒是葉從南看向江清淮,語含鼓勵:「陛下,真心無錯,無論喜歡男子還是女子,都無可厚非。」
江清淮傻了:「你知道?」
葉從南反而比江清淮還詫異:「此事,早就傳遍大街小巷,在國子監內更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陛下不知?」
「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江清淮咬牙切齒。
難怪姜少瑜上學時間明明和他早朝時間差不太多,卻能在中飯之前就知道男寵一事,還知道他有意納劉澤清,他本以為是姜少瑜在宮裡聽了哪個下人嚼口舌,原來……原來是那群大臣們……
出了金鑾殿,就把他的事大肆宣揚了出去啊啊啊啊啊!!!
「所以,你一早就知道?」江清淮不可置信地看著葉從南,這人對他的態度一點沒變,就不怕他起色心,把他關進後宮?
聽聞此話,司馬鶴也傻了,甚至都顧不得江清淮本人還在場,只急急追問:「你就不擔心被陛下看上?」
江清淮瞪他:「被朕看上很丟人嗎?」
司馬鶴神色一僵:「臣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什麼意思?」江清淮急了,「你不喜歡朕也就罷了,還不許別人喜歡朕?」
司馬鶴有口難言:「臣不是這個意思,也不是不喜歡陛下……不對,臣的意思是……臣對陛下只有君臣之情,並無……咳,並無陛下口中的……那般意思。」
「朕哪般意思了?」江清淮叉腰,死死盯著司馬鶴。
司馬鶴欲哭無淚:「臣不知。」
江清淮卻話題一轉:「你說有君臣之情,也是哄朕。」
「陛下明鑑啊。」司馬鶴急得都要給江清淮跪下了,「臣對您的忠君之心,不亞於……」
司馬鶴目光看向葉從南,語氣鏗鏘:「不亞於文瑾之心!」
江清淮又笑了。
事情似乎進展地有點太順利了,他看向葉從南,仍是一副不信任司馬鶴的模樣:「不亞於葉從南?這傢伙可是能為了朕去死的,你能嗎?」
葉從南困惑地回看江清淮,他何時有說過能為了陛下去死了?
但看江清淮的目光又落在司馬鶴身上,目光炯炯,嘴角卻掛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還是識相地沒有插嘴。
司馬鶴此時倒是冷靜了下來,他看看葉從南,又看看江清淮,思維百轉後,十分鄭重地同江清淮行了一個君臣禮:「臣,司馬鶴,願憑項上人頭和我司馬家萬年榮光擔保——司馬家忠君愛國,絕無二心!」
「若君令臣死,臣甘之若霖。」
司馬鶴語氣愈發堅決。
江清淮卻嗤笑一聲:「司馬家?你爹還在,你怎麼代表得了?」
司馬鶴神色堅定:「父子同心,臣自然明白。」
司馬鶴或許是真,司馬濟如何……江清淮卻持懷疑意見:「那日在金鑾殿,你爹說的話可是有目共睹,朕怎麼能信他?」
司馬鶴臉色一白,此事又何嘗不是他的傷心事,若不是他和林珏的關係尚可,戶部的事兒又全由他處理,這一日日的掃茅房可是無論如何都少不了的。
「陛下,這事也是個誤會,還請您給臣機會解釋。」
江清淮嗯了一聲,不情不願道:「起來說罷。」
司馬鶴面帶喜色,忙起身謝恩:「陛下,我爹這人犟得很,朝中人緣更不好,但他一心為國為民,天地可鑑。」
「只是太后在時,朝臣們結黨營私,徇私枉法,貪污栽贓,朝堂一片烏煙瘴氣。爹雖然在戶部,很多事情卻無力改變,久而久之,脾氣便越發乖覺……」
「對您,他其實一直抱有希望,只是那日大將軍在朝堂上說起募捐之事……您知道的,我們戶部一向便負責這些,骯髒事更是見了太多太多,爹下意識就懷疑您……所以才會出言不遜,並非……單獨針對。」
「何況如今您所作所為,為國為民,我爹也是一點點看在眼裡,所以才格外愧對,無顏見您,幾次朝會都只讓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