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清淮是個急性子,可看不得他這樣扭捏,當即上手幫他,一層層幫他拆開繃帶,看見裡面還滲著血的傷口,立刻生氣起來:「你是不是傻啊,受傷了要上藥的,你難道不知道嗎?」
「怎麼搞得啊?」
「還流血呢,是不是很疼啊……」
「你受傷之後能不能不要幹這干那的,還做槐花糕,還來宮裡……你是笨蛋嗎?」
「怎麼搞成這樣的?誰幹的?」
江清淮一頓輸出完,看裴牧直直望著自己,顯然方才愣神沒聽,又是氣不打一處來:「裴牧!」
裴牧嗯了一聲:「不疼了。」
「還流著血呢,怎麼可能不疼?」
江清淮又想翻白眼,但裴牧這樣又不能不處理,他只能罵罵咧咧站起身,往清靜軒門口走。
裴牧以為他要走,慌亂抓住他的手,被他瞪了一眼,又無措地鬆開:「清淮……」
「現在知道裝可憐,早幹什麼去了?」江清淮看他又木訥地沉默下來,有些無奈,「好了,你等著,我去拿點藥。」
「我跟你一起。」裴牧要跟他一起,卻被江清淮勒令坐下,「在這等著,不許亂動,我馬上就回來了。」
畢竟只是去系統商店買一些藥而已。
裴牧靜靜地看著他,似乎還想爭取,但剛一張口就被江清淮瞪了,只得點頭:「好,我等你。」
江清淮這才高興一些。
趁著江清淮離開,裴牧眸子又冷了下來,怨恨地看了一眼西牆槐樹上的人:「看的很高興?」
「替我爹來給小皇帝送口信,順路來這一趟,誰知道撞見這麼一齣好戲。」
林珏笑眯眯地蹲在樹幹上,陰陽怪氣地學裴牧的聲音:「清淮、清淮、清淮……」
咻地一聲,飛刀割斷林珏站著的那棵樹幹,隨著樹幹落下滿地槐花。
林珏倒是反應快,迅速站到牆頭,看著那落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的槐樹幹,嘖嘖搖頭:「你這功夫,跟誰學的?」
裴牧眸子冷下來:「清淮要回來了。」
「哎呀哎呀。」
林珏連搖頭,也不知在感慨個什麼勁兒,不過倒沒多糾纏,只叮囑:「少跟你們家清淮說我壞話。」
吹枕邊風這種事情,杜絕杜絕。
「你怕清淮?」裴牧不解地看向他。
林珏卻豎起一指,示意他安靜,轉而翻下牆頭離開。
裴牧心領神會,看向清靜軒大門,果然不出片刻,清淮抱著一大堆東西出現在門口。
「清淮……」
裴牧立刻站起身來,想上前幫他拿。
卻被江清淮勒令:「坐好別亂動。」
裴牧只得坐下,看江清淮動作嫻熟操作罐子,嗅到刺鼻的藥味兒,卻有些看不明白:「清淮,這些是……」
「偏方。你別動,會有點疼。」江清淮拿棉簽沾滿碘伏,又壓低聲音:「你又不打算告訴我是誰幹的,對不對?」
「林珏。」
與以往的沉默不同,裴牧這次倒是利落地開口,反而讓江清淮有些猝不及防。
「林珏乾的。」
像是怕江清淮沒聽清,裴牧還又重複了一遍,目光顯出幾分無辜,「他不知發什麼瘋,跑來跟我打了一架。」
「真是瘋狗。」
江清淮氣得手都抖了。
他心下猜測林珏大概認出昨晚那人是裴牧了,才會如此氣急敗壞找裴牧算帳。
但算帳歸算帳,還朋友呢,什麼狗屁朋友,把兄弟傷成這樣啊……
「你放心,我一定找人干他,給你報仇。」江清淮拍拍胸脯保證道,「也把他打得鼻青臉腫才算。」
裴牧只當他說笑,由著他給自己上過藥,才又拿出給他準備的桃木劍,帶著他練劍。
和江清淮想得卻不太一樣。
像帶著他練字,裴牧仍舊手把手帶著他練劍,只是這次,他被裴牧完完全全包在懷中。
甚至能感覺到身後裴牧硬挺的胸肌上,透過布料傳來的溫度,強震有力的心跳聲……
撲通撲通。
「清淮,專心。」
裴牧帶著江清淮挽了個劍花,挑起地上的槐花紛紛,嗅著他發間槐香,心猿意馬之時,還有心力糾正江清淮不專心。
江清淮確實有點失神,被他批評,立刻正色起來,跟著裴牧動作,認真感受。
他其實練過些跆拳道,雖然現在用著小皇帝的身體,有些笨拙,但跟著裴牧感受了兩回,倒是找回點以前的感覺來。
第三回,江清淮便躍躍欲試起來:「你鬆開,我給你試試。」
「學會了已經?」裴牧有些啞然,也有種說不出的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