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染跌落在地，他感覺自己的身子沉的像是灌滿了鉛，他抬起手試了試，身體裡一丁點的法力都沒有，徹徹底底的變成了一個凡人。
烏索身體裡，新鮮的和腐爛的屍體混合在一起，空氣里滿是血腥氣和腐爛的惡臭，白染一個沒忍住彎身把胃裡的東西吐了個乾淨，他緩了片刻，打開拴在鑰匙上的手電筒，撿起地上又變為一根普普通通小棍子的浮塵放進兜里，昏黃的光線在一片黑暗裡照了一圈，無視了堆積如山的屍體，而後捂著鼻子朝深處走去。
他一邊磕磕絆絆的走，一邊皺著眉想上次見到夑讖的情景。
當時他正在去妖界的路上，通路上法力盡失，被夑讖找准機會帶到了魔界海深處。
夑讖站在那一架子的人骨骷髏前，面具之下的嘴角得意的彎著，「白局長，在下仰慕你許久，第一次正式見面，自我介紹一下，夑讖，不久之後會一同三界的人。」
白染皺眉，心說這世道怎麼愛說胡話的人這麼多呢。
中間的廢話不用再想，重點在最後，夑讖十分得意的表示，自己找到了白染尋找多年的東西，並且把它放在了烏索的身體裡。
白染神色淡淡：「血焰石就在妖界，用不著別人來找。」
夑讖哈哈大笑，「白局長，你騙得了別人，可騙不了我。你留在人界這麼多年，要找的東西當真只有彌補血精缺失的東西嗎？」
白染眯了眯眼沒說話。
夑讖抬手摸了摸下巴，饒有興致的看著白染，輕笑一聲，「白局長，秦離直到離開仙界還好好的，為什麼眼睛為什麼變成了那個樣子，你離開魔界的時候又為什麼肯把最寶貴的血精留給他……還需要我來提醒你麼？嗯？」
……
白染打著手電，在嶙峋的石頭和堆積如山的屍體裡一步一步的往前走著。
夑讖的確是個瘋子，卻也是個聰明的瘋子。
他太知道怎麼達到自己的目的——先給出一個誘惑，同時又毫不留情的斷了對方的後路。
無論是為了找到那個東西，還是為了解決烏索出現在人界的麻煩，白染都只剩下這一條路。
哪怕是拼著沒了命的風險，他也沒有選擇。
白染嘆了口氣。
越往深處走，空氣越來越稀薄，那股直衝天靈蓋的惡臭卻越來越濃。白染胃裡本來就沒有什麼東西，走一段路便忍不住緩一下。開始他還能吐出來東西，而後就是吐酸水，最後酸水都吐光了，就只剩下了乾嘔，再加上剛剛對上夑讖時受上不少，原本白皙的臉此時蒼白如紙，雙腿軟的厲害，隨時都能倒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