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她抓了也沒有太大變化。
也不像是有欲。
洛雲姝試探地輕輕推開他:「長公子,你可以走了。」
下巴忽地被捏住,姬君凌將她的臉轉了過去直視著他:「您是怕晚輩再不走您又會和上次一樣認錯?」
他說的是哪一次,洛雲姝心裡有數,眼看著不能再假裝無事發生,她索性豁出去:「上次的事我很抱歉。我知道你平日逗弄我只是想看我一苗疆人因越禮而苦惱,並無別的心思,我對你心思也一樣清清白白。」
姬君凌低低笑了。
她對他或許清白,但他卻不。
她以為他會因為她是他父親的女人而恪守禮教。但他曾在夢中如此將他父親的女人壓在下方,放肆地撕碎她的衣衫,在她身上烙下他的痕跡,以瘋狂的攻陷回應她的挑釁。
她把他想得太過清正。
姬君凌眸光深沉,凝著她緊抿的唇,若他吻下去,她是會羞恥地推開他,還是會迎合?
或是搬出他父親壓制她。
他說不准,只清楚以她性情不會希望他們的關係變亂。
姬君凌鬆開她,從榻上坐起,屈起一條腿在榻上坦然閒坐,反問她:「若晚輩待您清白,您是否願與我一道消除父親的威脅。還是說,您對他一往情深,明知他的本性也要守著他?」
洛雲姝舒了口氣。
姬君凌果真是上道,他在承諾,只要她和他合謀,他便會如願清白地待她,尊她為長輩。
話到這一步,再試探他對她有無覬覦也沒了意義。
姬君凌足夠理智。
他答應以保持距離為合謀的條件之一,就不會打破他們的關係。
至少事成前不會。
事成之後,就算他會,她也可以想辦法抽身而出。
洛雲姝也遞出幾分誠意:「我又不是非對錯不分的人。不過,我也不會自尋死路。你父親某種程度上給了我和阿九庇護,沒有比這更好的路,我不會輕易放棄這條暫時能走下去的路。」
姬君凌姿態隨意,手肘搭在屈起的腿上,低頭打量洛雲姝。
之前幾次交鋒,他便發覺她慵懶皮囊下藏著身反骨。
或許她很愛他的父親,但也冷靜,不會任由自己被人拿捏。她會為了給自己留條退路選擇不將他來過的事告知姬忽,因而他才敢冒險夜訪。
他找對了人。
姬君凌斂眸,鄭重道:「幫晚輩不會使您和九弟失去現有倚仗,只會讓你們母子擺脫桎梏,更無憂無慮。我雖有野心,但也不至於六親不認,九弟是我唯一的手足,亦無法對我構成威脅,我會庇護他一生無憂,替他尋找缺少的那味藥。即便他日後羽翼豐滿要與我抗衡,我亦有把握憑實力讓他服膺,而不是用見不得光的手段加害他。您善於用毒,應當也有別的辦法鉗制晚輩。至於父親,您喜歡他溫文爾雅的一面,卻戒備於他的控制欲和城府,既是如此,為何不親手把他變成您真正喜歡的樣子?」
洛雲姝認真聽著。
她不得不承認,姬君凌把她的所求都考慮到了,給的條件也很誘人,她所圖不過是阿九一生無憂、自己活得自由,不受旁人桎梏。
連情蠱發作這一隱患也能通過把姬忽扣在身邊解決。
但幫繼子對付前夫並非小事,她也不確定姬君凌打算如何做,需謹慎行事,便道:「你容我考慮考慮。放心,即便最後我決定置身事外,今夜你我所說一切,我都不會告訴你父親。
雙方雖沒有達成協議,但彼此都得到了想要的承諾。
「晚輩靜候佳音。」
姬君凌手隨意垂著,長指有一搭沒一搭地一抬一落,矜貴從容,仿佛他正坐在山上的草地吹風賞景。
洛雲姝覺得割裂。
這可是在她的榻上,在只有夫妻才能共處的羅帳內。片刻前他們還曾親昵接觸,從前也險些擦槍走火。
他卻仍能像個沒事人一樣,冷靜地與她互換條件。
被他這賓至如歸的姿態挑釁到,她側躺著面對著他,一手屈起支起腦袋,定睛地打量他:「還不走麼?」
姬君凌看向窗外。
洛雲姝想起方才那喜雨說的「野物」,想來是姬君凌來時不慎動了山莊中布下的捕獸夾,惹得暗衛警惕,他此時出去屬實不大理智。
溫泉小院這一帶平時倒沒多少人看守,她一來,暗衛和侍婢們都跟來了,看來他們只能熬到黎明,待她起榻回雲山閣後,姬君凌再離開。
鬼鬼祟祟的,搞得她真跟偷人了似的,真麻煩。洛雲姝拉上被子蓋好自己,再度躺了下去:「那長公子就坐著等等吧,我先歇著。」
姬君凌什麼也沒說。
她不再多說,他怎麼來的怎麼回去,她才不擔心。
她自顧自地睡下了。
姬君凌聽著清淺的呼吸,低頭看著榻上沒心沒肺的人。
羅帳內縈繞著她身上幽香,絲絲縷縷,似只一處不在的手,她那一用力的抓揉還在他的身體裡喧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