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雲姝緊咬的唇瓣一松,溢出一句嗚咽,再也沒心思留意姬君凌的反應,痛苦的嗚咽到了後來逐漸軟下,似琴弦的余顫,許久未止。
完了。
思緒很久才回籠。
失神過後,洛雲姝睜開眼見到依稀的光影中,映著張清俊面容。
心裡猶如被一擊。
她急忙閉上眼,不去想他的身份,和他適才做的事。
姬君凌撐在上方靜靜看她。
這種事他也陌生,從未見過她如此,他氣息亦有了波動。
只是一個吻、隔靴搔癢的觸碰,她便能如此愉悅。
倘若更過分的呢?
姬君凌沾著潤澤的長指落在她心口,拂過之處留下一道濕印。
洛雲姝唇上被他拂過的地方似在灼燒,激盪的餘韻洶湧過後,身上的蠱毒也安靜了,洛雲姝徹底清醒,也開始懊惱——母蠱還在姬忽身上,按理說姬君凌若想給她解蠱,也只需要和從前姬忽那樣,和她待在一起就夠了。
無九或許不知道這一點,以為姬忽和多數男人一樣有欲。故而姬君凌今夜會那樣給她解蠱。
可她心裡最清楚蠱性。
她還是被他勾著,任由他肆意摸索,打破他們的平衡。
好麻煩。
腰間被輕輕一扯,洛雲姝猛然睜眼,姬君凌的手已捏住她褶子裙的一端,似乎不滿於此。
她幡然醒悟,抬起仍在發顫的腿踹他,姬君凌握住她腳踝。
「夠了……」
洛雲姝扯過外袍,被他吻過的地方覆在衣衫下,掩蓋住他們的關係,給她道貌岸然的底氣。
她清了清沙啞的嗓子:「我的蠱已經安靜下來,多謝長公子……」她深了吸一口氣:「你可以回去了。」
她心虛地沒看他。
姬君凌低笑一聲,鬆開她腳踝,轉握住她腕子一把將人帶回懷裡,捏住她下巴讓她看著他。
洛雲姝沒辦法在因他失控後就面對他,一看到他,她就會忍不住想像他頂著張淡漠的臉埋頭的畫面。
她閉上眼:「幹嘛?」
「幹嘛?」姬君凌用淡漠的語氣重複她的話,「晚輩該問您,我才為您解了蠱,您卻過河拆橋。」
他握住她的手,按在他身上:「南疆人難道不知道禮尚往來?」
是那次他深夜來訪藏在她帳中時她無意抓到的地方。
這一次掌心的飽滿不減上次,甚至格外結實,透出灼灼熱意。
洛雲姝猛地縮回手,卻被姬君凌按了回去,他低頭薄唇貼著她頸側,溫熱呼吸吹拂過:「該您了。」
剛失神過,洛雲姝尤其經不起逗弄,他的唇才觸上她頸側,她就又軟下了,這人身上似乎有毒。
即便蠱毒都平息了,與他觸碰還是會讓她心猿意馬。
但是不行,方才那些已經荒唐至極,但還可以用沒到最後一步粉飾,要是真的和他越過那一步……
光是想就羞恥。
洛雲姝偏頭避開他的呼吸,被他按在那裡的手也用力繃緊,讓緊繃的力度削弱敏銳的觸感。
「那本就是交、易。」她近乎咬牙切齒,「是你先背信棄義弄走了姬忽,方才……方才幫助我緩解蠱毒,是你欠我的,我沒道理給你善後。」
話的確是如此。
姬君凌本也沒打算逼迫她,他更想等她主動送上門。
只是她的話讓人多想。
如若他沒來,蠱毒讓她只能與姬忽和他親近,適才讓她失控人是否會是他的父親?但姬忽無法動彈,她要如何?握著姬忽的手慰藉自己?
就如適才她握著他的手笑著說「我教你」時那樣?
姬君凌殘存潤澤的手用力按下,洛雲姝覺出這其中的深意,捂緊了外衣,幽幽道:「還不走麼?」
姬君凌鬆了手:「是要走。」
他隨手拿過榻上落著的一片碎布,洛雲姝看清楚了,那是她被撕碎的抱腹,她暗暗咬咬牙。
姬君凌就著那塊碎布擦去滿手水漬,不疾不徐的姿態秉持著貴公子的優雅,在洛雲姝眼裡就是挑釁。
她躺下來,姿態慵懶,惱怒藏在暗暗收緊的牙關中。
他淡聲問:「您不擦擦?」
虛偽。
洛雲姝長吸了一口氣,不能動氣,她動了氣姬君凌就會得逞。
她扯過被子遮住身子,懶而溫柔的話語像是一個得到了滿足的奴隸主在哄她聽話的奴隸:「這你就不用管了,今日辛苦你,回吧。」